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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跳一支舞,说一会儿话,舞跳得很投入,话说得很投机。曲终人散时,贾先生告诉她一个电话号码,把号码说了两遍,是个手机号码。贾先生要她把手机号复述了一遍说:“你记性真好。”下了楼贾先生说:“我开车送你一下吧!”柳依依想说不用,可却点了点头,想着这真的是一个成功人士啊!开着车贾先生说:“我一个人在麓城,你想跳舞了就呼我,闲着了也呼我。”柳依依应了,心里把那手机号码背了一遍。贾先生说:“我就住在前面,是不是到楼上去坐坐,就坐一坐。”柳依依猛然记起,苗小慧说过的男人七大谎言,自己只记得六条,原来第七条就是“到我家只是坐坐”。柳依依说:“今天太晚了。”贾先生不再多说,把柳依依送到公司,做了一个打电话的手势,嗖地远去了。

上楼时柳依依觉得心情很好,出去时的那种郁闷似乎没有什么充分的理由。进了宿舍看见阿雨坐在床上修手指甲,把电话筒夹在脖子下面跟谁通话。阿雨在宿舍,柳依依感到一种宽慰,又发现滴水的声音已经没有了,心里就更加轻松起来。她等着阿雨打完电话,可阿雨总是没完没了。阿雨修完了手指甲,又躬着身子修脚指甲。好不容易阿雨电话完了,柳依依坐起来,想要阿雨问自己到哪里去了。可阿雨不问,却问她怎么不睡。柳依依说:“睡不着。”想等阿雨问为什么,可她还是不问,说:“依依你又不像我,你从不失眠。”柳依依说:“睡不着。”阿雨总算注意到了她神情有点异样说:“有什么好消息没有?”柳依依说:“我能有什么好消息?我天天这么傻呆着。”又说:“今晚上出去玩了一下。”羞涩地笑了笑。阿雨说:“碰见谁了?”柳依依说:“我能碰见谁?”又说:“碰到了一个那样的人。”就把晚上的事细细说了。阿雨说:“你想跟他沟通沟通?”柳依依说:“还不知道。”阿雨说:“你想认真呢,就别理他。”柳依依说:“他第一次见我,就要我去他那里坐坐,没安好心吧?”阿雨说:“你听他说话啊,我一个人在麓城,你品咂品咂,他想表达的好几层意思都在里面了。他现在很自由,没人管他;希望跟你有来往,而且不是一般意义上的来往;他是有家的,不在麓城,在外地;不可能跟你有什么更深的关系,情况告诉你了,后事概不负责。”柳依依说:“他好狡猾啊!”阿雨说:“你如果想得通,跟了他也算一种选择。事先把话讲清,多少钱一个月。”柳依依双手捂了脸笑道:“真的没往那上面想。”阿雨说:“谁傻?女孩就这几年青春,金子一般,市场经济呢。青春耗到哪里不是耗?没耗出一点东西来,那才亏呢。反正是冲着钱去的,不动感情。亏了谁都不能亏自己,动什么都不能动感情。你别像我,没耗出一点成果来。蓦然回首,青春就只收获了一个过程,其他一切全部归零。男人可以这样,女人不行啊,她们要靠青春来保障一生的。”柳依依听得心跳,说:“别说得这么可怕吧!”阿雨笑笑说:“事情它就是这样的,它没有浪漫可言,要世界围着你转,是你们那个年龄女孩的想法。你年轻呀!你不年轻试试?连费雯丽晚年都是在孤独中度过的呢,何况我们凡人?”

星期六上午苗小慧来了,柳依依跟她讨论了很久,是不是该打个电话过去。柳依依说:“阿雨说的可能是对的,姓贾的有家在外地。还真的要我去当二奶赚钱吧!”说完就知道说错了,去看苗小慧的脸色,若无其事,就安心了。苗小慧说:“又不要你一步跨到他床上去,你一步一步试着往前过,发现不对了撤回来就是。万一他真是个好人呢?我说万一。”讨论到十一点钟,苗小慧说:“我来打,我说我是柳依依。”说着问柳依依要号码。柳依依说:“还是别打了吧。”说完就把手机号的数字一个一个地报了出来。她报一个,苗小慧就在电话机上按一下,又转过头来催促她。按完号苗小慧说:“我诈他说我知道他有老婆的,看他怎么说。”柳依依说:“别。”把话筒抓了过来。电话通了,那边却是一个女人的声音,柳依依赶紧把话筒挂了。苗小慧说:“怎么呢?”柳依依说:“没有接。”马上又说:“一个女人。”苗小慧说:“周末回家去了,安阴又不远。”柳依依说:“真的是个猎人啊!”苗小慧说:“他猎你的人,你猎他的钱,当猎人难道是男人的特权吗?你不年轻漂亮那是不行的,他不出几滴血那也是不行的,这也不失为一种双赢。不过我知道你不愿意。”柳依依说:“我没想过我有一天会要去做,”她差点说出“二奶”,“去做别人的情人。”这时来了一个电话打在苗小慧传呼机上,苗小慧说:“他喊我了。”柳依依心里想着这个他是谁?也不问。苗小慧说:“我偏要陪你吃了中饭再去。”柳依依说:“他等得急呢。”像真的知道他是谁似的。苗小慧也不解释,说:“让他等,他急我不急。”两人去餐馆吃了饭,苗小慧匆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