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失我爱(第4/19页)

石静退后几步审视着刚刷好的墙,拎着排刷含笑走过来:“累了就歇会儿吧。”

她拎起灰桶,走到另一面墙前继续干起来。我随着她转了个方向继续看着她笑说:

“自己的和公家的就是不一样,透着爱惜,打算使一辈子?”

“不像你,对谁都是短期行为。”石静笑着说,手脚一刻不停。

“过来。”我唤石静。

“干吗?”石静不理我。

“有事。”

“你能有什么事?不分场合,不分地点,呆会儿不行吗?”

“你这人思想真是有问题,怎么老往下流想?你怎么知道我跟你就不能有别的事。”

“知道你事儿多。”石静笑着走过来,“什么事说吧。”

“把那排刷扔了,怪碍事的。”我夺过石静手里的刷子扔到地上,一把将她揽过来。

她挺着身子躲我,嘴里告饶:“何雷何雷,我已经是你老婆了,搁着撂着也跑不了,别逮不着似的。”

“过来吧你。”

…………

“你要憋死我呀。”石静挺直身子,擦着嘴巴盯着我问,“你嘴上都是什么?鼻涕嘎巴还是饭嘎巴?”

“别管什么啦,反正是嘎巴就是了。”我乐呵呵地说,“这下倒也干净了。”

石静走到一边继续刷墙,我重新站到凳子上刷起来。我觉得有什么东西滴滴嗒嗒往下掉,初以为是灰水滴落,后才发现胳膊上的伤口痂裂开了,血在往下滴。

我捂着伤口下来,到厨房的自来水龙头冲洗,血洗去一片又渗出一溜,总也止不住,白色的水池子也洇红了。后来,我使劲用手压迫出血点,压得肘部一片苍色,血似乎是止住了,尽管仍时有渗出,但流得不那么凶了。

“你怎么啦?”

我回到正在粉刷的房间,石静问我。

“没事。”我说。给自己倒了杯茶,又掰了块儿面包嚼着,“有点冷。”

“我说下雨天凉,让你换长裤,你非抖骚,穿短裤。”

“那不是性感嘛。”我靠墙根儿坐下,喝着茶。

石静刷完一段,转过脸笑着冲我说:“不干活的人倒又吃又喝。”

我一笑,没说话。

石静走过来,接过我手中的茶杯喝茶,打量着刷了一半的那面墙:“你说今晚咱能刷完这间房子吗?”

“着什么急?能干多少算多少呗。”

石静瞅我一眼,把茶杯放在地上,走回去继续刷墙:“你是不是累了?”

“困了。”我说。

“那你就眯一会儿吧。”

石静转过脸来,我已经席地而卧,躺在两张铺开的报纸上。

“着凉。”

“一个小时后叫我。”我昏昏沉沉地说,闭着眼,一件衣服轻轻盖在我身上。

我醒来后,天已经亮了,阳光照在我脸旁的地上,室内雪白刺眼。石静正蹲在地上,刷最后一处角落。

“醒了?”她快活地说。直起腰回过头美滋滋地对我说:“瞧我,把这间屋子全刷完了。”

“真了不起。”我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活动着酸痛的肢体,打量着室内四壁。“干得不错,看来用不着再雇贴身大丫头了。”

石静看着我。

“怎么啦?”我揉着脸问她,“我脸被马蹄子踩了?”

“你眼睛怎么啦?”她走近来,用手抚我右眼角,“怎么斜了?”

“皱巴了一夜,还没来及睁好呢。”我躲开她的手,用力睁睁,自己也觉眼角耷拉沉重。

“是不是着风了?告你睡地上要着凉,你偏不听。”石静埋怨。

“没事。”我说,“用电风扇反着吹一下就正过来了。”

我到厨房洗脸,捧水时感觉举起无力,手臂沉重麻木。我抬起右肘看了看,只见湿淋淋的伤口有些肿胀。因擦着红药水不辨颜色,但我猜一定有些发炎,有黄色的组织液从痂缝处渗出。

“我想可能是感冒了。”

在工地医务室,吴姗正在给我胳膊上的伤口做着清洁处理。我抬着手对她诉说。

“没觉得其他不好,就是浑身无力,特别累。这会儿还好点,昨天晚上简直累得连气儿也懒得喘了,就想躺着,躺着也累。”

“伤口有点发炎。”吴姗用镊子夹着沾满血污的酒精棉球用脚踩开污物桶盖扔了进去,“不过问题不大,最好包扎一下,免得继续感染,工地脏,灰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