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第6/13页)

袁军说:“就是,跃民要是不转业,现在也是上校了,其实八八年授衔时,我授中校衔,晓白是文职,她最近当了副院长,才从文职转为上校的,你说这到哪儿说理去,都是同一年入伍的,我才是正团,她倒成了副师级,按规定,她明年就可以授大校衔了。”

高今天是笫一次参与这些老朋友的聚会,她的年龄和这些人相差有十岁,以前又不太熟,所以她显得有些腼腆。

周晓白问高:“小高,你怎么看上钟跃民了?肯定是他给你下了什么套儿,你一不留神,让他给套住了,对不对?”

“恰恰相反,是他一不留神,让我给套住了,刚套住时他还挣扎了几下,一看没戏,这才老实下来。”高笑嘻嘻地说,一副占了大便宜的神态。

钟跃民抱怨道:“就是,本来我开出租车开得挺好,每天都能遇见好多新鲜事,我工作得很愉快,可高非拉我来开饭馆,我一来就被套住了。”

高说:“还说呢,我要是不把他拉回来,他再干几个月就真成了流氓了,你们猜钟跃民都干了些什么?他专拉那些野鸳鸯,只要人家给钱,干什么他都装没看见,真够坏的。”

钟跃民解释道:“顾客就是上帝,上帝要是想干点儿什么我管得了么?”

周晓白说:“钟跃民,你还有没有点儿是非观念,遇见这种事,你就该把他们直接拉到派出所去,你可好,不但不制止,还津津乐道,就差跟人家一起干了。”

钟跃民说:“我凭什么把人家拉到派出所去?那些野鸳鸯对我们司机非常友好,每次完了事出手都挺大方,都快把我惯出毛病来了。我只是个出租司机,不是警察,我没有权力也没有义务去干涉别人的私生活,你们这些女同胞对我的指责毫无道理。”

袁军表示赞同:“就是,这些女同胞在思想观点上总是表现出一种霸道,强迫别人接受她们的观点。”

郑桐也附和道:“对,这叫话语霸权,她们总是把自己的观点当做真理,拒不承认多元化,尤其是周晓白和蒋碧云,现在正往女权主义者的路上走,其实她们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女权主义,就说蒋碧云吧,我认为她是个典型的实用主义者,她嘴上高谈什么妇女解放,女性独立,可在实际生活中,一遇到扛煤气罐这类需要卖力气的家务,便立刻把头缩回去,再不说什么女性独立了,还一口咬定这应该是男人干的活儿,大家说说,这就是女权主义者?”

蒋碧云立刻回嘴道:“郑桐,你少在这儿胡说八道,这是对我的诽谤……”

营业厅的一角突然传来拍桌子的声音,大家惊讶地扭过头看,只见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壮汉吼道:“把你们老板叫来。”

服务员陪着笑脸说:“先生,有什么事能和我说吗?”

“哪儿这么多废话?让你去你就去!”络腮胡子身旁有个矮胖子,他的声音也很蛮横,几乎惊动了餐厅里所有的人。

钟跃民放下筷子,站起来走过去:“两位先生,我是老板,有什么事请对我说,我叫钟跃民,两位先生怎么称呼。”

络腮胡子无礼地上下打量着钟跃民:“叫我马五就行了,钟老板,你这儿买卖不错呀,我们哥俩儿没别的意思,来恭喜你发财。”

钟跃民点点头,客气地问:“谢谢,你们还有别的事吗?”

马五阴冷地笑了笑:“也没什么大事,想和钟老板交个朋友,兄弟我在这一片儿说话还算句话,钟老板要是看得起我,你这饭馆的治安由我负责,谁要是在这儿乍刺儿,你给我打个电话,我打断他的狗腿。”

“咱们素昧平生,你这么帮我,总不会是白帮吧?你能不能痛快点儿?有话就直说。”

“好,我喜欢痛快人,既然钟老板快人快语,我也就不兜圈子了,我的意思是你的饭馆由我保护,你呢,每月付些费用,数额嘛,咱们可以商量。”

钟跃民笑了:“这就是所谓保护费吧?以前只是听说,今天还真让我领教了。我要是说不愿意付保护费呢?我会面临什么后果?”

马五冷笑:“那我就什么也不说了,站起来就走。”

“我听出来了,你这是威胁。”

“哟,我可什么也没说,钟老板要是不把我放在眼里,我还能说什么?那我只好告辞了。”

马五和同伙悻悻站起来,转身要走。

他们刚转过身,却愣住了……身穿军服,佩上校军衔的袁军和西服革履的郑桐手拎着啤酒瓶子拦住他们的去路。

马五看看钟跃民说:“钟老板,这是怎么回事?”

“我这两个哥们儿好象不太喜欢你们。”

马五摆出一副无赖的架势:“哟,这哥们儿还是两杠仨花儿,官儿不小呀,怎么着,要打我?真新鲜了,我还没见过上校打架呢,今儿还真想见识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