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城市两千万人的城市三千万人的城市噪音的城市音乐与叫喊高楼砖石高楼玻璃和钢铁看不见的高度蓝色黑蓝色笔直的街道宽阔的街道车灯连成河流的黏稠的街道广播里的英雄闪光灯广告超大屏幕动感旋律动人的面孔美丽的虚假的平面的笑容飞过城市上空大风吹过变成碎纸变成褶皱汽车卡车公交车发动机的轰鸣与汽笛并线时的弧度尾气的颜色闯红灯时的速度速度速度速度风吹的速度风劈开行人的脸颊扬起的尘沙天空的尘沙天空的灰色云朵变幻不定的光透过雾霾笼罩寒冷枯枝苍劲的枯枝粗糙的枯枝弥漫向车厢的人群追逐的人群快步的人群年老的人群三五成群俯瞰的视线手臂相挽霓虹灯路灯招牌香烟小卖店快速的脚步地摊三轮车工艺品耳环帽子手套睫毛膏打折的运动裤香肠面包榴莲糕夹香肠的煎饼粘玉米烤冷面孜然豆腐辣椒粉沾满嘴唇飘着香气的嘴唇咀嚼的嘴唇呵气的嘴唇吧唧的嘴唇谈天的嘴唇大笑的嘴唇叼着香烟的嘴唇干裂的嘴唇吐出秘密的嘴唇秘密进入耳朵进入心里办公室的秘密家中的秘密心中的秘密疲倦兴奋焦虑烦躁等待计算赶路的脚步下班的脚步超越的脚步黑色皮鞋红色皮鞋高跟鞋平跟鞋运动鞋长筒靴磨损的胶皮咔哒咔哒石板路砖头路柏油路破损的石头残缺的石头高低不平的石头负担整个城市的石头交错的身影和肩膀碰撞错过跟随人流拥挤队伍漫长的队伍面无表情低头排队走下台阶走到世界下面走到黑暗里等待跟随排队低下头吞噬的机器检查的机器透明的机器 X射线画出书包的骨头书包的皮书包的内脏书包里的秘密手机钱包唇膏眼影雨伞水杯文件夹笔记本情人给的隐秘礼物发票收据银行刷卡单被遗忘的小纸条不可见人的信件诅咒誓言痛苦希望绝望写下来以为会实现的梦混着油污泥水饼干渣卷入滚动带的书包离开主人的书包等待的攫取的聚集的鬼爪般的双手安全通道蓝色卡片哔哔声万千低下的头颅整齐得像被枪逼迫不敢抬起的头颅看手机的头颅游戏电影电子书娱乐八卦闪闪烁烁的屏幕没有笑容黑皮肤黄皮肤长粉刺的皮肤下垂的双颊双下巴热气腾腾的额头宽脸孔窄眼睛大嘴巴鼻子下的痣泛油的头发四溅的口水空气里漂浮的新闻和人体味道凶杀自杀猝死过劳死留下的遗孀孤儿悲惨的故事分裂的故事艳情的故事四分五裂的故事第三者第四者第五者意外怀孕未婚先孕私生子未知的父亲明星的堕落历史曝光秘闻办公室的钩心斗角升迁的诀窍做人的学问发财的道路未来的市场先机内部的路子口水口水漂浮声音漂浮气味拥挤的身体汗水皮肤压迫感轰隆隆的声音车厢穿过隧道黑漆漆的隧道粉色红色彩色闪烁在隧道里的广告如鬼魅玻璃上的影子轰隆轰隆飞奔停止停止飞奔站台不是终点没有终点车厢停止车门打开人群如海洋如洪水涌入涌出一百人一千人一万人千百万人站台是深渊是海洋站台大理石柱子电视屏幕一闪一闪站名一闪一闪眼睛一闪一闪电话铃声响起好我马上就到我在地铁里你们先点菜楼梯自动扶梯角落里的广告打折购物季优惠促销新时代青年广场话剧舞剧音乐剧相声剧腕表水晶镶钻时尚表凛冽寒风路灯橘黄色餐厅意大利餐厅德国餐厅韩国餐厅日本餐厅私人菜馆时尚菜馆怀旧菜馆筷子勺子叉子铲子繁华夜色妩媚眼神暧昧灯光嗨大家好我来晚了猪肉牛肉鸡肉吃进肚子的动物的哀歌死去的灵魂吃进肚子的钱嘴角流出的汤汁打着饱嗝创造 GDP创造消费创造内需 GDP国内生产总值国民生产总值人均 GDP世界排名 GDP翻番 GDP下降 GDP保底 GDP每年增速下滑 7%和 8%就业危机不景气繁荣稳定蒸蒸日上产能过剩结构调整裁员流着眼泪的工人污染的天空新兴行业未来的希望过剩投资光伏船舶机械制造海外市场国内市场拓展市场建立分支国际企业全球化海外上市 H股美股纳斯达克抬升跳水市值翻倍市值缩水市值高估市值低估资本运作资本炒作概念股垃圾股科技股中概股债务比杠杆率去杠杆化坏账率坏账剥离不良资产剥离 IPO借壳上市路演定价原始股流通股不可流通股优先股股东权益资产证券化金融资产交易产权交易期货交易大宗商品交易石油期货黄金期货糖期货汇率期货汇率波动汇率升值汇率贬值货币战争货币刺激量化宽松通货膨胀资产泡沫破裂暴跌金融危机失去的十年外汇管制外汇储备热钱流入热钱流出海外投资跨国合作兼并重组收购并购股权投资持股入主董事会行业联合垂直整合 PE私募股权 VC风险投资矿业传媒业能源业电子业军工业制药业金融业市盈率年化收益率资产收益股票收益房屋收益房价飙升房价翻番房价涨十倍租售比学区房户型图绿化率小区容积率黄金位置地铁规划未来发展商业中心产业新城高收入人群聚集区房子 80年的房子 90年的房子 00年的房子 10年的房子哦那时候 2千一平那时候 2万一平谁谁谁在哪哪哪买了多少多少房子现在涨了多少多少哪哪哪的房子去年四万今年六万买房你买房了吗你们的房子买在哪儿了一居室两居室三居室老人小孩三代同堂老人带小孩小孩带老人四个老人两个大人一个小孩两个小孩独生子女二胎二十四小时奶瓶奶嘴奶粉吸奶器防溢乳垫束腹带围嘴连体衣和尚服摇篮手推车婴儿床大娃娃小娃娃熊娃娃兔娃娃闪光娃娃会唱歌的娃娃莫扎特胎教儿歌古诗三字经千字文十万个为什么中国通史上下五千年芭蕾课钢琴课溜冰课游泳课奥数课乒乓球课公立幼儿园私立幼儿园双语幼儿园重点小学重点中学 985大学 211大学研究生博士生 MBA工资奖金保险公积金股票国债外汇理财产品房子车子孩子一个孩子两个孩子孩子大人大人孩子一千年一万年一千万年嘿你家小孩怎么样多高了多重了上了什么学校考了什么大学找了什么工作结婚没有生小孩没有下次一起出来吃饭吧下次一起去旅游吧难得聚聚啊好久没见啦你最近还好吗我还好呀就是又换房子了是的就是那片别墅区下次来我家玩啊你听说了吗谁谁谁结婚了谁谁谁离婚了谁谁谁生小孩了谁谁谁小孩才一岁就离婚了听说是一直有小三结婚前就有一直瞒着瞒着瞒不住了捉奸在床可不是太不幸了要我说我早就看那个男人不靠谱你说谁谁谁这可怎么办啊自己带着小孩又没工作唉女人这一辈子啊学得好不如嫁得好谁谁谁那电影明星不是也离婚了吗是啊当初还挺好的谁知道是为什么他们电影圈的事太乱谁说得清据说谁谁谁和谁谁谁又旧情复燃了就在巴黎拍电影的时候是真的我有一个朋友是电影圈里的人证实的他们能见明星知道好多事谁谁谁是同性恋公开的谁谁谁也是同性恋还有谁谁谁还是同性恋我不骗你真的一看就知道肯定是你知道那谁谁谁在哪哪哪开了个餐厅吗有时候就能见到谁谁谁和谁谁谁有空咱们一起去啊哥们有空咱一起出来干点嘛吧上班太无聊了干点啥都行啊就是不想给人打工了要不咱也开餐馆吧开餐馆容易啊门槛是低但是容易啊要不开淘宝店也行干脆搞海外代购吧我去找渠道你做线上业务不过这也不好干啊淘宝水太深真真假假没有三钻石五皇冠一开始打不开局面要不开个公司吧开个公司也行啊开什么公司呢现在这年头什么都不好干啊我有朋友做移动互联网咱们要不然也做互联网金融这一行正是热点未来空间大趋势好现在都在抢生意淘宝腾讯百度抢用户不知道谁笑到最后我看腾讯实力强他们用户多最近又连连收购想当年 qq还被人看不上小资都用 msn现在 msn彻底死掉了他们做得实在是太烂了你知道某某某公司吗他们老大是某某某的小儿子背景深吧现在做得大的公司背景都挺深的你看那些 PE好多都是某某二代那是当然有了背景才好办事嘛中国这些事你知道都是领导一句话的事谁不希望跟上面多点联系攀上点资源有了项目就是有人点个头的事儿上次有人爆出来中国的几大家族后代的那张图你看过吗都在国内国外做金融各种大投行都找他们对了听说某某某被带走了是吗你听说了吗是不是要被双规了还是要揪出谁谁谁这次听说动静很大啊上层已经下令了估计谁谁谁是真要倒台了听说是谁谁谁和谁谁谁当年在哪哪哪就结下梁子了谁谁谁一直靠谁谁谁罩着有恃无恐但是谁谁谁最近也失势了说话不管用了就被谁谁谁扳倒了是我们单位谁谁谁说的他有个发小是谁谁谁的儿子消息很灵通的我们公司今年得罪了谁谁谁被他搞了一道业绩很惨你们公司今年业绩怎么样你们发了多少年终奖我们公司都没有年终奖谁谁谁他们公司发了多少奖人家是温拿我们是卢瑟人比人气死人什么时候我才能变成有钱人一年挣一百万两百万一千万为什么不涨工资为什么不发奖金为什么奖金比别人发的少这么点钱哪里跑得过 CPI什么东西都涨价白菜涨价肉涨价煎饼都涨价打车涨价房租也涨价房子更涨价活不下去了吃不起饭点一个菜30块聚餐 100块一个月剩不下几个钱什么时候才能出国旅游去海南度假去马尔代夫度假去夏威夷度假怎么找不到漂亮温柔年轻善良知书达理孝敬父母家务做得好又全心全意爱自己的老婆怎么找不到高大英俊谈吐风趣举止文雅有理想有爱好挣钱多事业好照顾家庭会做家务又专情不花心的老公怎么不能住大别墅怎么不能开好车子怎么没有游艇怎么不能炒股挣钱怎么不能开咖啡馆怎么没人找我拍电影怎么投稿总被退稿怎么投简历都没有面试机会怎么考证就是考不过怎么英语学得这么差怎么毕业证这么难拿怎么上学这么无聊怎么我长得这么丑这么矮怎么我不会唱歌跳舞都没法跟别人一起去 KTV怎么没人认识到我的清高志向怎么没有人赏识怎么老师总不待见我却喜欢轻浮浅薄的学生怎么我不被所有人理解怎么我这么孤独怎么宿舍里的人都针对我怎么那么张扬任性的女生却有好朋友怎么有这么懦弱的人贱兮兮地巴结别人怎么有这么霸道的人整天欺负人怎么有这么没脸没皮的人欠了人钱总是忘掉怎么我坚持我的原则却没有人在意怎么我仍然总失败怎么我还是不能一鸣惊人怎么这次荣誉又没有我的份怎么拿了荣誉就要被人白眼怎么饭菜总是这么难吃怎么晚上总是饿怎么袜子一天就变这么臭怎么最近又胖了怎么脸上起痘痘了怎么眼睛肿起来了怎么还是戒不掉零食怎么跑步及不了格怎么又没钱了怎么喜欢的人喜欢别人怎么喜欢我的人都这么挫怎么我还是忘不掉过去的事怎么我想不起来什么有趣的未来怎么女人总是水性杨花见异思迁怎么女人总那么功利不看人的内涵只看男人挣钱多少怎么男人全不可靠誓言最后都变成谎言怎么男人全是下半身动物不懂思想只朝大胸女人扑过去怎么这个世界上有这么多恶心人的事情怎么这个世界上有这么多无耻之徒堂而皇之作恶还有人撑腰怎么有这么多不学无术的人尸位素餐占据高位阻止了后起之秀的升迁怎么有这么多脑残出没在网络上到处都是没常识没逻辑没素质屁股决定脑袋的一派胡言怎么有这么多马路上开车的混蛋不守规矩并线超车不打灯从对面开过来却开着大灯怎么社会上人的道德已经变得这么低下看到老幼病残孕都不知道让座了还满口振振有词怎么我总是遇人不淑对没良心的人掏心掏肺怎么我对朋友两肋插刀遇上难事都拼命帮忙到最后却被背后捅上一刀怎么共患难的夫妻就没法同甘甜最后总是分手怎么我的老公没有别人的体贴怎么我的老公没有别人的挣钱多怎么我的父母没有别人的挣钱多怎么我的父母总是不理解我怎么没有人理解我怎么我的父母总是用他们的老一套思想强迫我做不喜欢的事情怎么我的父母总让我在没有前途的地方熬下去还教我迎合讨好送礼拉关系说假话怎么我的父母突然变得这么老怎么我的父母从来没有关心我内心的忧虑与需要怎么在我的小的时候没有神人来给我启蒙怎么没有人从小陪伴我长大怎么我始终这么孤单怎么我的一个小小心愿就是无法实现怎么我周围的小朋友都比我快乐怎么我已经很努力给自己打气心里还是这么忧愁怎么我还不能长大怎么我身上有这讨人厌的疤痕怎么我的妈妈总是不在家怎么我的妈妈总是在家怎么我还不能得到一个芭比娃娃怎么我还是不能得到一个变形金刚怎么我鼓起勇气都还是不敢在他的面前说话我希望我有一天能告诉他我的心我希望我能不这么孤单我希望能吃一个很大很大的冰激凌我希望一觉醒来脸上的痘痘全好了我希望我长大以后能挣很多钱给爸爸妈妈我希望我有一辆自己的车我希望我能在台上弹吉他我希望我能遇到一个会弹吉他的男生我希望有一天我能走遍世界上每个国家我希望有一天能站到诺贝尔的领奖台上我希望有一天我能站得直直的面对欺负人的男生说我不怕你了我希望她能做我的好朋友我希望我是一个可爱的女孩我希望我能在一个人心里留下痕迹我希望她有一天还能想起我想起我还会眷恋我希望我能唱一首歌我希望我能飞上云端从此消失在天际我希望我死的时候能有一个人为我流下一滴眼泪消失在云端云开雾散天启降临阳光照耀大地岁月消失间隙消失心里的雾霾消失飞机飞过天空云影消逝白色喷雾画出轨迹蓝天天蓝悠远明净亘古不变千年前照耀人的晴朗千年后仍然晴朗缄默不言天空缄默不言大地缄默不言湖水缄默不言树木缄默不言但是它们告诉我们秘密这个世界的秘密这个世界所有人都会死去这个世界所有人出生并且活着活上四十年五十年六十年一百年喜怒哀乐汇聚离别留下万顷眼泪就是为了体验活着的感觉这是唯一的感觉唯一的真实唯一的确认最后所有人都会死去快乐幸福荣耀悲伤痛苦受挫败都化成骨化成灰化成粉消失在世界里彻底融合在世界里世界是每一个人的身体和每一个人的灵魂消失的人没有消失消失的人化成蓝天大地湖水和树木缄默不言凝视每一个诞生的人体验到活着的感觉真实的感觉体验是唯一的目的体验真实真实是自我真实是唯一重要的事真实是胸中那片湖水这受苦受难的路途上人是走向内心的圣徒湖水宁静深不见底清澈湛蓝湖水中有镜子的世界镜子里有繁华喧扰灯火通明繁华喧扰高耸的塔楼金字招牌身份的象征世界五百强世界首富富豪排行榜云端里的旋转餐厅咖啡厅法国红酒瑞士奶酪哥伦比亚咖啡西冷牛排香草小羊排香煎三文鱼凯撒沙拉奶油汤蜗牛苹果派配冰激凌柠檬慕斯提拉米苏古巴雪茄大吉岭红茶西湖边的龙井绿茶端茶的手指品茶的嘴唇热气氤氲的眼睛眼睛望窗外车流如血液的街巷金色红色车灯黑色白色车身路灯庄严如卫队八车道马路望不到头的车队步履匆匆的行人如蚂蚁高压线下的奔跑兜售小广告假手机走私化妆品算命看相乞讨骗人钱贴手机膜天桥栏杆生锈寒风凛凛从栏杆的缝隙中望车流望梦想望生存追缉的脚步千钧一发卷起的铺盖奔逃的仓皇遗落在地的货物三轮车手推车电动车玻璃棚里的热气腾腾食物垃圾羊肉串麻辣烫地沟油泔水桶丢掉的残渣冷却脂肪下水道黑市的手黑市的钱后厨房美食佳肴红木餐桌八仙椅举起的酒杯来来来满汉全席佛跳墙花开富贵龙井虾仁鱼翅鲍鱼海参粥燕窝炖雪蛤木瓜牛奶红枣莲子羹玫瑰精华露芦荟面膜柠檬补水美白润肤霜去皱抗衰老胶原蛋白靓肤眼霜日霜晚霜身体乳护手霜皱纹斑点黯淡蜡黄疲倦衰老的痕迹岁月的痕迹涂抹的痕迹吹起的头发吹乱的头发吹乱的心思街道上陌生人的脸陌生人的眼神陌生人的善恶陌生人的陌生苍老的倦怠的年轻的欢乐的脸泪水模糊的眼睛搜寻的眼睛专注的眼睛盯着棋盘的眼睛棋子碰到棋盘清脆红色黑色碰撞的牺牲残局的将士叫好的声浪围观的人影年华老去的消遣晒太阳的躯体静坐摇椅的白发巷口的家长里短台阶上门堆前的七嘴八舌蒲扇坎肩花布裤子手里提的馒头烧饼韭菜豆芽自行车上的鱼虾黑纱红笼灵堂的讣告逝去的故人时间点点消逝人四散东西青砖石剥落碎屑黑瓦残缺鼓楼的鼓声钟楼的钟晨昏的悠远通告日夜交替惊起的飞鸟天空里的鸽哨苍凉枯枝一岁荣枯的枝繁叶茂斑驳的树皮死去的树的灵魂放进玻璃柜里的黄金琉璃空无的祭坛破损的檐廊被游人抚摸刻损的红色立柱花园里干枯的深井废弃的桶吊死过君王的老槐树俯瞰苍生的低矮山岭中轴的庙堂熄灭的香岁岁飘下的玉兰花青灯古佛无人吟诵的经文被遗忘的超度四四方方的禁区堂皇寂寥红砖黑瓦的孤独护城河的波澜不惊角楼上挂着的弯弯明月水面上的愁容反射的城墙倒塌的城墙拆毁的城墙趴在城墙上哭的人哭泣的眼泪哭泣的时光岁月里仅存的废墟瓦砾悲苦遥远铭刻一切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