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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再说,我先把你煮了白斩。”斜对过回过来一个脑袋。“我受不了了,给你本书,省得你胡说八道。”

我一看那翻得焦头烂额的孬样儿,就知道这是本什么货色。对于黄书,如同对女孩子,有抵抗力的人是绝不会躲闪的。要是从前,我会图省事,问他们是哪几页,现在,我已经是个老手:书脊贴在桌面上,把书竖起来,让它自由摊开,露出的准是最精采的地方。因为那几页就象牌里的大鬼,千人摸,万人摸,摸的时候又由于它们的珍贵而格外手重。手上沾的泥,油脂,鼻涕之类全蹭在了上面,不觉中比其它页厚实了许多,黑亮了许多。

“……光着的……”

我赶忙用手把底下的字遮住,一点点地移开:“月……”后面是什么呢?“几?”如果是古龙的风格,就应该是——“同”?再移“去”,这会是什么呢?再移——“部”。“脚”?!

重新让它自由摊开吧。

“小侠……光了身子……迷魂药……淫娃……灌进媚药……肉棍……一尺长,一寸粗……又插又拔……十二次……”

“看什么书呢?”

是李老先生。

我连想都没想把书推进桌子里,脸上很平静。

“给我瞧瞧。”商量的口气。

我没说话。

“我不没收。”他靠近我用小声说。

既然他没老师样,我也就没学生样了,反正不能骗他。我鼓足勇气:“你看那书不太合适。”

李老先生一笑,什么也没说,走了。

说话就要下课了,根2早就把饭盒从毛巾袋里拿出来了。饭盒被他蹭的铮亮,个头比他的小肚子大好多。他竖着耳朵,候着铃声,一副义无反顾的神情。好象夹着炸药包的董存瑞,只候一声令下,就去舍身炸碉堡。

“十、九、八、七、六……”有人在大声倒数了,他们的精工表,西铁城和电台广播的时间虽说不一样,但和掌握打铃大叔的传达室老大爷的座钟,分秒不差。

“五、四、三、二、一,打铃!”

铃声果然响了,听在耳里,象是吱吱喳喳的小鸟鸣叫。

隔壁传来我们语文老师在兄弟班引用《孟子》的声音:“故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弗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