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鼠(第6/6页)

忧心忡忡的哥哥只是不住口地说:

“他不该回来,他不回来这里已经够乱了,各人都有各人的问题。”

母鼠的伤很快好了,它又可以到地板上吃东西了。也许,它根本没受伤,至少我没看到。我每天夜里都听到它那有弹性的步子落在地板上,它仍然是那么谦卑和谨慎。而嫂子,在打扫我的房间时偶尔也会停下手里的活,说出自己心里所想的事。她总是重复这句话:“不要对抗,就会相安无事。”

我的体内渐渐地空掉了,这是一件什么性质的事呢?当我凝视着家里这三个人的时候,我就从他们身上也看出了相同的特征。我觉得用“徒有其表”这几个字来形容我们是最合适了。

哥哥已不像以前那么担心我的精神状况了。每星期一次,他大大方方地揭开鞋柜的布帘子,将那只双目无光的母鼠看来看去地看个够。末了,他叹口气,将它称为“父母的遗产”。

“我每天去上班,可是我的心思根本就不在班上。我到了下午就那么急着往回赶,竟会把鞋都跑脱了。”他说。

“可是你看看它,并不到处跑。它心里怀着强烈的梦想。”

“是这样。”哥哥叹了口气,有点自卑似的看了看脚下开裂的鞋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