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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花一百万买俩孩子,还没到手就被抢了

2016年国庆期间,我正和周庸在俄罗斯度假,一个人接连给我打了几个电话,打电话的人叫李超,是我高中同学。

他的嗓子有点哑:“我儿子丢了,希望你帮我找一下。”

我上一次见李超,还是2015年年初,我们俩一起吃火锅。他当时在一家大企业上班,做财务。他刚和老婆领了证,要办结婚典礼,来给我送请帖。

我问他做婚前检查了吗。他说没做:“不想做。”我问他为什么。

李超喝口酒:“怕丢人。就咱俩,实话实说啊,我怕我检查出精子质量不行。要是检查出个不孕不育什么的,太丢人。”

我说:“超儿,你是不是把简单东西想得太复杂了,婚检根本没有检查精子质量这一说!”

李超听我说完还不信,我只好掏出手机给他找证据。

李超过两天带媳妇去专业的体检医院做了个全面检查。结果李超的身体确实没什么问题,但他媳妇却查出了点毛病——她的输卵管和子宫都有点问题,受孕概率将会非常低。夫妻俩都是爱孩子的人,伤心了几个月后,决定采取一种极端办法——代孕。

代孕在我国几乎变成了一项刚需。国内对代孕的需求很大,每年都有数万婴儿通过代孕诞生。而李超的孩子,即将成为其中的一分子。

我最后一次和李超联系,是在2015年的11月,他经人介绍找到了一家能做代孕的机构。

我平时调查加写稿,很忙,他估计也没闲着,以至于我们俩近一年都没联系了(好像同学之间一年不联系也挺正常的),就偶尔在朋友圈互相点个赞。但接到他帮忙寻找孩子的求助电话后,我和周庸立刻买了当天的机票,坐了近八个小时回到了燕市。

一下飞机,我们立即打车去了李超家。李超家在一个超过十五年的老小区。李超去年搬到这边,因为这是对口小学的学区房,将来孩子上学方便。

我和周庸上了楼,李超招呼我们进屋,在客厅坐下后,他媳妇给我们倒了两杯水就回屋了。

我问李超他儿子怎么丢的,是否报警。

李超摇头:“没法报警。孩子的出生证明还没办,没法证明是我的,甚至没法证明这孩子是存在的。”

2015年10月11日,经人介绍,李超找到了一家叫圆梦生育中心的代孕机构。

李超到了生育中心。中心的经理很热心地接待他,向他咨询了情况,然后提出了四种合作方式,让李超自己选。

第一种是人工方式,也是合作双方最能够接受、最普及的方式,即在代孕者排卵期,男方体外排出精液,女方用注射器吸取注入子宫。

第二种是自然方式,即通过双方协商,在代孕者排卵期,发生非婚性行为导致怀孕。

第三种就是试管方式,也就是传统意义上的“借腹生子”,由客户提供已经受孕的卵子,植入代孕者体内,这需要有资质的医院配合。

第四种是盲捐方式,即只需要代孕者提供卵子,在有资质的医院提取。李超选择了第三种,试管培育受精卵,然后借腹生子——这能保证孩子的基因完全来自自己和妻子。

我说:“不对啊,这事就专业的医疗机构能做,但卫生部门又不允许医院干这个,他们是在哪儿给你们培育的受精卵?”

李超:“我也不知道。蒙上眼睛,开车把我们带到一个地方,采集完精子卵子又蒙上眼睛把我们送回来了。”

我点头:“多少钱?”

“一百二十万。”

周庸:“这么贵!”

李超点头:“我们选了最贵的套餐。代孕的姑娘长相身高都不错,学历也是本科以上的。姑娘怀孕后能住在豪华小区里,有专门的保姆照顾。今年8月初,孩子生下来了,是个男孩。因为听说吃母乳能提高免疫力,我打算先放在代孕妈妈那里,吃几个月母乳再抱回来。”

我说:“你确定那孩子是你的吗?”

“应该是,他们说先做亲子鉴定再付尾款。”

我点点头:“孩子到底是怎么丢的?”

据李超找的代孕妈妈说,那天晚上她推着小孩在楼下玩时,孩子被两个男人抢走了。

周庸:“徐哥,我觉得可能是人贩子做的。”

我问他为什么。周庸拿出手机:“最近这条消息都刷爆朋友圈了,两百名人贩子偷小孩。”

我说:“你就不能少看点谣言,这谣言几年前就有了,早辟谣了。不过基本每年都传一次,也不知道谁这么闲!”

我让李超把代孕姑娘的地址给我,我去和她聊聊,看能否发现点什么。告别了憔悴的李超,我和周庸打了一辆车,周庸问司机能不能抽烟,司机说可以。周庸按开车窗,递给我根烟:“徐哥,你是不是怀疑那中介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