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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战开始后,日美同盟的建立,使得这个秘密宝藏的存在也向当初的始作俑者开启了大门。但日本方面的学者需由一个委员会来指定。日本人坚称另一半的宝藏从未存在过,他们也拒绝公布与之相关的昭和时期的战争档案。关于南方派遣军的相关文件已在撤离泰国时全部销毁,而在东京惟一保存下来的文件宗卷也在盟军对长崎的历史性毁灭中焚毁殆尽。

随着时间推移,当事人要么已经作古,要么就缄口不言。而曼谷地堡所藏之物已经沉默了数十载,其秘密陆续开始向学术界解密:假托了匿名委托人的名义,其展品偶尔会出现在各大博物馆的主题展中。为此发表的研究论文更多涉及其考古方面的考证比对,偶尔会有专题研究资料面世,但出版方往往借用了泰国国家博物馆这个幌子。

在进入密室后,披蓬的一番话并不让人吃惊。让宋汉城满腹狐疑的是,这批在“二战”中被截获的文物的价值,堪与惊动西方世界的死海古卷的发现相媲美。但为何被如此隐秘地长期封存于地下?是为避免引起归属权的纷争,还是出于某种宗教或政治上的顾虑?

佛教虽然一度成为东亚地区盛行的宗教信仰,但众所周知的是,它并不是构建目前地缘政治版图的重要因素,也不曾像欧洲的基督教那样在世俗世界占据过统治地位。这一信仰在亚洲各国自成体系,几乎以割裂状态延续着它数千年的传承。

披蓬站在密室的中央,灯光照射在他的头顶。他犹如置身于一个剧场,而面前却只有三个观众。

“今天,高木小姐的到来适逢其时,是到了Ravanna小组发挥作用的时候了。中村的意外也许仅仅意味着一个开始。”披蓬站定了说道,“此外,我想大家应该知道,高木小姐是国际刑警组织东京分部艺术品犯罪调查科的探员,而中村本人和沙地先生两位都是Ravanna小组的特聘专家,协助我们进行文物鉴定。那么,接下来,我想应该由高木小姐来接替我了,先生们。”

一直站在一旁的高木直子这时走到了大厅中央,她指着那块刻有“轮回解脱者惟一之所”铭文的契石。

“揭开谜底的机会就在这块契石上。宋先生,我想您对这块契石一定印象很深吧。”

她怎么会知道我进入过密室?他有些尴尬,一时无言以对。

“先生们,我们相信传闻中的石板经文确实存在,从当年缴获的文件卷宗中我们找到了相关证据。从目前掌握的情报来看,中村事件非常可能与此有关。这不为人知的另一半宝藏很可能会通过地下走私集团进入国际文物市场,某一天就会突然出现在私人收藏家的屋宅之内。我们发现了一些异常情况。但这是一个非常特殊的情形,我们的目标不但是要制止非法走私,而且也将去揭示石板经文背后隐藏的历史。而要做到这一点,离不开两位的协助。你们的专业知识,才是破解谜团的惟一钥匙。”

原来如此。

“如果石板经文当时确实已被那支日军考察队获得,为何不直接找到那些亲历者?那些被交换的考察队成员甚至包括士兵,必定会知道它的下落。他们有无提供证词?”宋汉城提问道。

“日本政府从‘二战’中正式向盟军投降开始,一直到现任政府,都不承认这支秘密部队的存在,罔论承认其秘密使命了。他们认为在东南亚丛林向盟军投降的是一支由平民学者组成的考察队,并且所有物品都已移交给了盟军。此后,盟军在日本本土审问的相关日方人员的供词如出一辙。”

“此前有没有为此展开过搜寻?”

“战后,确实曾经展开过相关调查,但没有取得什么进展。由于无法确定具体方位,要在深山密林里找到它的踪迹,简直是大海捞针的徒劳之举。朝鲜战争爆发后,盟军和国际机构就终止了这个计划。中村一直相信石板经文的存在,他非常执著地独自进行了多次田野考察。但对究竟发现了什么线索,他却一直没有透露什么。他严格遵守着专业信条,在没有充分把握以前他习惯于一个人闷头工作。从哥伦比亚大学毕业后不久,我加入了国际刑警组织东京分部。作为掩护身份,我一直担任他的助手,但更多时候是帮他整理工作室的书信文件。因此,我对中村研究进展的情况了解得不比你们多多少。”

“您做中村的助手,是一个巧合,还是在执行秘密任务?”宋汉城问得有些唐突。

“两者皆有,宋先生。不过中村家和我们家一直是世交,我在日本的公开身份又是艺术品经纪商,您不觉得我做他的助手是一件很自然的事情么?”高木直子回答。

披蓬很诡秘地对着宋汉城眨了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