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神秘的贺卡(第9/12页)

1981年下半年,教练组安排她参加国际性重要比赛,她在没打招呼的情况下,在临行的前一天,突然离队失踪,事后虽然她称自己患了急病,但所有人都认为她是故意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教练难堪。这件事曾在体育局大会上被通报批评。从那以后,她就被全面封杀,有大约一年的时间,她在队里坐冷板凳打发时间,她也就是在那段时间结了婚。后来,她被安排在某中学当体育老师。从那之后,她就淡出了人们的视线。她再也没参加过任何公开的比赛。

写报道的体育记者如果知道她后来经历的人生波澜,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不管怎么说。冯雪鹰曾经是个风云人物,但因为太有个性,或者说是太“作”,没好好把握机会,最后把自己的大好前程都葬送了。至于她的婚姻,她跟凌戈的父亲结婚时,正处于她人生的最低谷,她很可能只是想通过婚姻让自己受伤的心得到些许安慰。而等她的内伤好得差不多了,她也就开始不安分了。那时候,她碰到了后来的丈夫桑远山。

桑远山是个大学老师,他能看上只有初中文化的她,多半是因为她年轻漂亮,身材也不错。换句话说,就是因为性——这是大部分“集邮者”的共性。

他突然很想看看桑远山的女儿写给警方的信。

凌戈今天带回家的那个档案箱里应该就有那些信。现在是晚上10点。他估计她还没睡。

他拨通了她家的固定电话。

“简东平,你怎么这么晚打过来?”她很快就接了电话。

他把父亲跟他说的案情简单地说了一遍:“所以说,我想看看桑雅的信。你那儿有吗?”

“有三封。内容都很简单。都是在为那个凶手开脱,认为那个叫苗丽的女人不是凶手,真凶是冯雪鹰,但她没有提供什么证据,只是想约办案警察见面,我估计那个警察没有回复她……”她说到这里,似乎有点泄气,“原来你爸也知道她的事……”

“是啊。不过不管你妈是怎样的人,都不会影响我爸对你的看法。”

这句话大概多少让她略感宽慰。

“你爸爸是个好人……”她轻声道。

“你妈也未必就是个坏人。”他停顿了片刻,“她是他们那个年代的偶像,只不过坠落得太快罢了。”

“简东平,你能不能直接叫她的名字?别把她称为‘我妈’?”她语气不太好。

“好吧,如果这样让你觉得更自在的话。”

“我只是不觉得……她跟我有那层关系。”

话虽如此,你还不是从档案室借走了案子的卷宗?如果她是个跟你毫无关系的人,你会这么做吗?简东平没把这些话说出来。

“那些档案你都看完了吗?”他问她。

“差不多了。”

“有什么感觉?”

“我不知道……”

他几乎能看见她脸上的疑惑。

“你这么说的意思是……”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其实苗丽从头到尾都没承认自己杀人,她只承认自己拿了钱和用水杯浇了桑远山的脸。”

“那警方认定她杀人的依据是什么?”

“桑远山是被她的丝巾勒死的。丝巾就在他身边的地板上,在书桌下面,丝巾上只有苗丽一个人的指纹。苗丽也承认那是自己的丝巾,但她说自己可能走得匆忙,没有注意到丝巾掉在了桑远山的旁边。而现场没找到其他人出现的证据,所以警方认为她这么说是在为自己的行为开脱。”她似乎在翻纸,电话里传来沙沙的声音,“……其实这也挺正常,你不知道,我们每天碰到的大部分罪犯都是谎话连篇的人,因为害怕被惩罚,他们什么话都编得出来,有时候就算是铁证如山,他们也假装看不见……”

“档案里有没有提到监控?”

“监控是关着的。在开关附近采集到的是桑远山的指纹。”

“这么说是他关的监控?”

“应该是的。”

这可真够奇怪的。

“桑远山的死亡时间是什么时候?”

“2002年4月16日的中午11点至12点之间。”

“当时一共调查了几个嫌疑人?”他问道。

电话里传来纸页翻动的声音。

“嫌疑人只有两个,一个是苗丽,另一个就是冯雪鹰。当时就调查了她们两人,但冯雪鹰的嫌疑很快就被排除了,因为苗丽在被押送回来的路上,就承认丝巾是她的。她也承认自己跟桑远山发生了冲突,也承认拿了钱。”

“除了她们两个,还调查过别人吗?”

她似乎也注意到了这一点,“我刚刚查过了,当时警方首先调查了报案人的证词,也就是桑远山的学生盛容,她是2点45分左右报的案,她说她之前都在位于龙泉路的办公室,她在为下午的会面作准备,这一点办公室的其他人员已经证实了。除了她之外,警方还调查了桑远山的女儿桑雅,她被证实早上9点半出的门,那天中午,她跟她的朋友姚静一起在外面吃的午饭。但她们碰头的时间是下午1点左右。桑雅说午饭前,她都在图书馆看书,姚静则说自己早上在家休息,她那时候好像刚刚离婚不久,那段时间都请假在家里——我不知道这些证词后来有没有被调查过,因为后面没有调查结果的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