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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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蒙斯在达拉斯同佩罗谈话的时候,帕特·斯卡利——全世界最差劲的撒谎者——正在伊斯坦布尔试图糊弄一个狡猾的土耳其人。“菲什先生”是一名旅行代理人。在十二月的撤离行动中,梅夫·斯托弗和T.J.马尔克斯“发现”了他。他们雇佣他安排被撤离者逗留伊斯坦布尔,而他表现优异。他为所有人预订了喜来登酒店的房间,还组织大巴车去机场,将他们接到酒店。抵达酒店后,饭菜已准备妥当。撤离者先行离开机场,他留下收取行李并办理通关。撤离者用餐完毕后,发现自己的行李已奇迹般地放在房间外。第二天,孩子们被安排去看电影录像,大人则被安排去观光,以此打发等待飞往纽约的飞机的时间。“菲什先生”是在大多数酒店员工都在罢工的情况下做到这一切的——T.J.发现酒店房间的床是“菲什先生”亲自铺的。机票订好之后,梅夫·斯托弗想复印一份行动指南发给每个人,但酒店的复印机坏了——“菲什先生”找来了一个电工在星期天凌晨五点来修理。“菲什先生”几乎无所不能。

西蒙斯依然对走私沃尔瑟警用手枪进入德黑兰有所担心,但听说“菲什先生”曾将撤离者的行李通过土耳其海关的检查后,他建议请“菲什先生”解决枪支的问题。斯卡利于1月8日前往伊斯坦布尔。

第二天,他在喜来登的咖啡店与“菲什先生”会面。“菲什先生”年近五十,身体肥胖,穿着土褐色的衣服,但他非常精明——斯卡利根本比不上。

斯卡利告诉他,EDS公司需要他在两方面提供帮助:“第一,我们需要一架能进出德黑兰的飞机;第二,我们需要让一批行李通过海关而不被检查。当然,我们会向你支付合理的报酬。”

“菲什先生”半信半疑:“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们要将一批电脑系统所需的磁带送到德黑兰。”斯卡利说,“但我们想尽量降低风险。我们不能让磁带受到X光照射或者别的损伤,更不能让海关将其没收。”

“为此,你要雇一架飞机,还要海关不检查你们的包?”

“不错。”斯卡利看得出,“菲什先生”压根儿不信。

“菲什先生”摇头道:“不行,斯卡利先生。我很高兴之前能帮你的朋友,但我是旅行业者,不是走私贩。这生意我不干。”

“飞机呢?你能给我们弄一架飞机吗?”

“菲什先生”再次摇头,说:“你得去约旦的安曼,阿拉伯之翼航空公司有包机飞往德黑兰。这是我能提供的最好建议。”

斯卡利耸肩道:“好吧。”

几分钟后,他离开“菲什先生”,上楼进入自己的房间,给达拉斯打电话。

他作为营救队员的第一项任务进行得并不顺利。

西蒙斯得到消息后,决定将沃尔瑟警用手枪留在达拉斯。

他对科伯恩解释道:“不要刚开始就破坏了整个行动,我们还不清楚是否真的需要手枪。我们没必要冒这样的险,至少现在没必要。我们先去伊朗,看看具体的情况。如果我们确实需要手枪,舒维巴赫再返回达拉斯取。”

手枪被保存在EDS公司的保险库里,同时放那儿的还有西蒙斯下令购买的用于锉掉枪上序列号的工具(因为这样做是违法的,所以不到最后一刻坚决不能这么做)。

不过,他们会带上有活底的箱子,做一次非实弹演习。他们还会携带2号霰弹——由戴维斯将其装在他的豆子袋里,以及西蒙斯需要的用于将弹药重新装填进鸟枪子弹的工具——西蒙斯将亲自携带。

因为现在已没有必要中途停留伊斯坦布尔,所以西蒙斯让斯卡利去巴黎订酒店房间,并为所有人购买飞往德黑兰的机票。

1月10日上午十一点零五分,营救队的其他队员在达拉斯-沃斯堡机场登上布兰尼夫国际航空公司的341号航班前往迈阿密,然后转乘美国国家航空公司的4号航班去巴黎。

第二天早上,他们在奥利机场的餐厅与咖啡馆之间的画廊与斯卡利会面。

科伯恩发现斯卡利有些提心吊胆。他意识到,所有人都被西蒙斯传染了,对安全高度重视。尽管他们都是乘同一架飞机从美国来的,但座位却是分开的,而且互相不打招呼。在巴黎,斯卡利怀疑奥利机场希尔顿酒店的员工在窃听他的电话,于是西蒙斯——他本来就对待在酒店里感到不自在——决定他们将在画廊里会谈。

斯卡利也没有完成他的第二项任务——为大家购买从巴黎到德黑兰的机票。

“因为伊朗局势动荡,机场员工罢工,有一半的航空公司都停飞伊朗航线。”他说,“剩下的航班都被急着回家的伊朗人订完了。我得到唯一有用的消息是,瑞士航空可能在苏黎世还有航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