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第3/4页)

“放松。我不吸毒,从来没有,但是我有朋友吸毒,我还算略知一二。”

“真够劲爆啊。”

“吞下四片安眠药不会要人命,当中甚至还有一片羟考酮。他会睡上几个小时,醒来时休息足够,感觉也好。如果我们走运,他甚至会忘记去叫警察。”

乔什摇了摇头。“不管怎样,”他说,“我们没多少时间,凯特琳。如果你能,该抓紧时间。”

“我明白。”

比克斯将探路者开进了艾特本路。车子沿着街两边开行,让凯特琳仔细察看他们经过的每一幢房子,直到她最后指着一栋小房,说:“就是这里。”

比克斯停下车。小房不似比格森家的精巧华丽,也并非年久失修,但看去十年前就得粉刷了,草坪也急需有人打理。

“你确定吗?”比克斯问道。

“我住在这里时,房子是浅蓝色,但绝对是这地方。”凯特琳说。

“这房子刷的是浅蓝色。”乔什在后座上说,“可能过去刷的是这颜色。不管怎么说,现在褪色褪成几乎无色了。”

“会是什么人住在里边?”凯特琳问道。

“我有个找出答案的好办法。”比克斯说。

凯特琳点点头。“我自己来找,好吧,两位?”她知道他们会抗议,于是她补了一句,“如果有人在家,可能会更愿意和我一个人谈话。”

没等他们同意,她就从车里出来了。她站了一会儿,看着她曾住过两年的房子。她留下了零星的记忆,还记得当年在前院里玩球。那时院子里的杂草很少,栽培了一些花儿。这里的每一样东西都比凯特琳记忆中的要小得多。当一个人重返年少无知时的成长之地情形便总是如此。她沿着不平的砖块路往前走去,想记起在这里是否得到过快乐。她真的不记得有过什么真正幸福的时光,但在此地,她确实有过特殊的糟糕回忆。她让自己的心绪平复下来。

她按响了门铃,等着。她又按了一次,门开了,见一个瘦小的女人,穿条脏运动裤,褪色的印花上衣和廉价的运动鞋。她一只手中拿着一瓶饮料,凯特琳分辨不出是不是酒,如果是,她不会感到吃惊。这个女人看上去有些面熟。

“找谁?”她说,被烟熏透的嗓子发出的声音有点吓人。

“我叫凯特琳。我以前住在这里。”

让她相信还耗费了点口舌,但她最后还是让凯特琳进门了。凯特琳朝待在车里的两人快快摇了摇手,跟着屋主穿过了一间散发出几十年陈年烟味的房间。屋里很黑,遮光物和窗帘大都闭合着。凯特琳不知道为什么有人居家过活喜欢黑暗更甚于光明,也许眼前这个女人有她自己的道理吧。她们走过走廊,穿过客厅,过了一间浴室,进了厨房,凯特琳试图回忆起在这些房间里生活的情形。眼前一切,有似曾相识之感,但她旧时的记忆有如这屋里的光线一样暗淡。

他们坐在一张面上有刮痕的塑料贴面桌子旁,桌正中摆了一个烟灰缸。女人没给凯特琳端茶倒水,凯特琳很是感谢。她还没点上烟,凯特琳为此也心存感激。

没多寒暄,凯特琳直接告诉她自己的来历。她解释说,这是她三到五岁时寄养的家庭。戈德史密斯太太——她的名字,凯特琳听起来确实熟悉——听得相当用心,但现在,她的眼睛里起了某种变化。

“你说你的名字是凯特琳吗?”

“没错。”

戈德史密斯太太径自点了点头,凯特琳知道老太太认出了她,至少,现在意识到她是谁了。

虽说这房子没有多唤起凯特琳无论好坏的几丝回忆,这里也并不是个令人愉快的所在。凯特琳想要知道一些非常具体的问题的答案,然后,就离开这里。

她告诉戈德史密斯太太达瑞尔·布克曼的事情。这女人说,她回忆起了一些关于这段往事的事情,它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凯特琳说是的。又说,她来问一个问题: 当她失踪后,为什么戈德史密斯太太和她的丈夫——凯特琳当时的养父——没有报警?按退休侦探杰夫·比格森的说法,凯特琳当时已经失踪了一夜,但警方那里没有一份失踪儿童的报告与对她的描述相匹配。

戈德史密斯太太把脸转过去。然后站起来,走进厨房柜台,从电话旁边拿起一包万宝路。她抖出了一支烟,用一次性打火机点燃。她站在那里,将烟灰弹进她放在柜台上的一只烟灰缸里,尽管另一张桌子上的烟灰缸离她只有几英尺远。最后,这女人开口说话了。

“当时我是要报警,”她说,嘶哑的烟民嗓冒出话来就像是一阵咆哮,“但哈罗德不让这么做。他觉得你只是跑开了,跟许多孩子一个样。他说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也这么干过,后来自己找到回家的路。他说你也会的。你没事。看起来他是对的。我看你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