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收获(第2/5页)

“有什么指纹吗,吉米?”探长不太抱希望地问道。

“没有。”指纹专家说。

“好吧。这就行啦,吉米。谢谢你,兰伯特小姐。”

“坐下,各位先生,坐下吧,”埃勒里兴致勃勃地自作主张说道,“别着急嘛。咱们还有一整天的时间呢。”桑普森和佩珀,原就像两个六神无主的毛孩子,听了这话就乖乖地坐了下来。“新来的这封信,不难看出,很有一些特点。”

“呃?我看完全是正常情况嘛。”探长脱口而出。

“我不是说它正常不正常。我只是看出了咱们这个凶手兼敲诈犯对于数字的口味很特别。他勒索的是三万块钱,难道你们对此不感到奇怪吗?你们几曾碰到过一件敲诈案是勒索这样一个数字的呢?一般总是一万,或二万五千,或者五万,再不就是十万。”

“呸!”桑普森说,“你又在钻牛角尖了。我看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不申辩。但事情还不止于此。兰伯特小姐还指出了一个很有意思的现象。”他拿起了第二封恐吓信,用指甲划了一划代表三万块美金的那个数字。“你们可以看到,”埃勒里向聚拢在他周围的这些人说,“打这个数字的时候,写信人犯了打字员常犯的错误。兰伯特小姐认为是写信人神经紧张。表面看来,这是个合理的理解。”

“当然合理,”探长说,“这有什么呢?”

“毛病呢,”埃勒里平心静气地说,“出在这上面:他为了要打出美金($)这一符号,就揿按字型变换按钮[1] ,接下去要打‘3’的时候并未完全放掉字型变换按钮,于是第一下打得很不清晰,写信人不得不揿按逆位按钮[2] ,重打‘3’字。这非常有意思——太有意思啦。”

大家看看信上的数字,是如下的情况:

“有啥意思呢?”桑普森问道,“也许是我太迟钝了,但我看不出这一情况能说明什么问题,无非就是你刚才讲的这些罢了——打字失了手,不加涂擦就改了过来。兰伯特小姐判断说,失手是由于匆促忙乱,或者是神经紧张,这样的判断与事实很合拍。”

埃勒里笑笑,耸耸肩。“我的好桑普森啊,有意思的不在于打字失误——虽然这也使我很感兴趣。而在于这样一个事实:用来打出这封信的雷鸣顿牌打字机没有一个标准的键盘。说不定这也未必十分重要。”

“没有一个标准的键盘?”桑普森重复了一遍,感到迷惑不解,“怎么,何以见得呢?”

埃勒里又耸耸肩。

“不管怎么说,”探长打断了他们的对话,“咱们万万不可使这个流氓生疑。今天晚上,咱们就乘他为了取钱而在时报大厦抛头露面的时候,逮住他。”

桑普森正用茫然的眼神望着埃勒里,听了此话就摇摇肩胛——仿佛是要摆脱一种难以捉摸的负担——并且点点头。“你可得注意啊,奎因。诺克斯必须假装按照信上的吩咐,缴纳款项,这一切你来负责安排,好吗?”

“都交给我吧,”老头子笑嘻嘻说道,“现在,咱们得去跟诺克斯把这事谈一谈。咱们怎样进他家,倒需要费些心思呢。咱们这个对手,说不定正在监视着。”

一行人离开探长的办公室,坐进了一辆没有警局标记的汽车,开到了住宅区的诺克斯府,停在紧靠小路的专供仆佣进出的边门。警车的司机办事很周到,在边门停车之前,先绕着整幢房子兜个圈子;四周没有可疑人物,于是奎因父子、桑普森、佩珀一溜烟穿过高围墙上的边门,进入了仆人室。

他们在诺克斯的金碧辉煌的书斋里,见到了诺克斯,他镇静自若,正在向琼·布莱特口授文稿。琼很矜持,尤其是对佩珀;诺克斯请她自便,等她退回到书斋的角落里她自己的写字桌上去之后,检察官桑普森、探长、佩珀和诺克斯就聚商当晚行动的计划。

埃勒里并不参加这几位神秘人物的交头接耳;他在房内踱来踱去,琼坐在那儿埋头打字。他越过琼的肩膀张望,仿佛是要看看她在打什么,接着凑在她耳边说道:“你继续保持这种天真的女学生模样,好小姐。你干得很好,确实打开了局面。”

“真的吗?”她脑袋一动不动,低声说道。埃勒里微笑着直起身子,漫步走到了大家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