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医生与病人(第2/3页)

“‘你能去看看那可怜人吗?’我对特伦斯·马奥尼说。‘我们留个口信交代我们去了哪里,相信兰斯先生知道我们去照顾那位年老的女士一定会开心!’‘天哪,他一定会的,先生,’奥多德赞同道。‘两位年轻先生真是善良,愿意去看她,兰斯医生要是从总督那里回来了我一定告诉他!’

“‘好的,奥多德,’我说。‘麻烦你告诉教授,他回到学院后就可以来找我们——如果他乐意!’

“就这样我们俩就去行善了,还好我们给奥多德留了口信,你们马上就会知道!

“我们很快找到了女病人的家,因为我们一到那条街,就有一个脏兮兮的老太婆,吸着烟斗朝我们走来,丑陋的脸上泛着傻笑。

“‘天佑爱尔兰!’她对特伦斯说道。‘你们是不是从医院来的医生?’

“‘说对了,我们就是,’我的同伴回答;‘我们俩都是!’

“‘那就来吧,’她说。‘弗拉纳根夫人急着见你们,真的。她看到你们会很开心。’

“‘天哪!’特伦斯说,‘如果她就要死了,那我真不该来,可怜的人!她在哪里?’

“‘就在那个角落里,’老太婆回答,她用了一分钟才把那又脏又黑的短柄烟斗从嘴里抽出来,这样她才能说话。‘她一早上就一直坐在那边的椅子上,叫我们去找医生,之后就没再说一个字。让我见鬼去吧,但是佩吉·弗拉纳根有时来气了也是很倔的,千真万确!’

“我和特伦斯·马奥尼走向房间的角落,老太婆捣着壁炉里的炭火,让房间亮堂一点;我们看着病人,她又高又胖,坐在一个大扶手椅里,睁着大眼盯着我们。可是别看她呼吸艰难粗重,却没个一言半语!

“‘您怎么了,夫人?’马奥尼说道,他向她走去,温柔地对那可怜人说:‘我来为您把把脉吧。’

“她的手垂在椅子边上,他握住她的手,在她手腕上胡乱摸索一阵,这老女人只是盯着他,一言不发,一声不吭!

“‘天哪,加里·奥尼尔,我完全摸不到她的脉搏。她肯定死了,倒大霉了!’

“‘哦,你这傻子;你没看见她睁着眼吗?’我说。‘让开,我来试试!’

“天哪,我也完全感觉不到她的脉搏。

“‘我觉得她晕过去了,’特伦斯说,假装明白了这一切。‘前几天医院里也有个这样的病例。这是假死状态。’

“‘烦死了,特伦斯,’我一听到这话便喊道,‘过不了多久你自己也会成假死状态。’

“他说:‘天哪,怎么会?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等你被绞死时就会变成那样了,我的朋友!因为你不懂专业知识。当然了,你睁只眼闭只眼说这病人得了腰痛或者颅骨的腹膜炎也行啊,老天!’

“我们在一旁争论,特伦斯正要定夺这病是霍乱、象皮病还是别的什么可笑的病,这时领我们进来的老太婆终止了我们的讨论。

“她哭喊道:‘这顽固暴躁的老东西倒大霉了。’她抓着病人的颈背使劲地来回晃着她,然后抓起那可怜人重重摔上椅子。她说:‘你现在和他们说话吗,说不说?不说是吧?她就是这么顽固!’然后转向我们。‘你们见过这种事儿吗?’

“马奥尼让她伸出舌头,那老东西竟然嘴都不张!她也不告诉我们她的病情,好让我们知道一二,虽然我也信了我发的誓,但是上校,我们提到了药典里说的每一种病,因为当时是深冬,特伦斯居然还谦恭地问她是不是嗓子冻坏了不能说话。

“那老太婆摇晃她没有用,我们好言相劝也是徒劳。

“上天呐,没有一个词能打动我们的病人。凭良心说,她就是那样,千真万确。

“‘上帝啊,我给她弄桶冰水来,看她能不能懂点礼数!’老太婆说道。我们给了这老太婆一枚六便士零钱让她买点酒喝,她便告诉我们她名叫毕蒂·弗林。‘真遗憾,你们过来扑了一场空!’

“她正要去弄冰水,这时候,学院里的教授正好走了进来。

“我想,他一定在门外听了很久,我和特伦斯争论老夫人病情、绞尽脑汁想查明她的状况的整个过程,他全都听到了,因为这恶心男人正咧着嘴笑,就像干巴巴的土豆脱了点皮。他先给蜷在椅子里的弗拉纳根夫人做了检查,然后转向我们。

“他说:‘上帝啊,我必须表扬你们,先生们。你们专业技能娴熟、知识渊博。我在圣三一学院任教授以来,从没听过更无知、更愚蠢的诊断!’

“兰斯教授很有教养。我和特伦斯都同意他的说法,都以为我们走运了马上就能拿到毕业证,不用考试,肯定是这样!

“但是他接下来的话很快浇灭了我们的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