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 六(第2/3页)

“强奸。”米雪答。

电梯停,门开,迎面就是另一扇门。要是公寓不开门,他们就离不开电梯。米雪摁响门铃。屋里很久没人应。赫伯按住电梯开门键。简妮开始祈祷韦恩周末没出城:她可受不了希望落空。米雪又摁住门铃,手指一松不松。

终于屋里传出声音:“他妈的谁啊?”

就是他。这声音让简妮不寒而栗。

赫伯说:“他妈的警察。开门。”

那人顿时换了语气:“请将你的警官证放到猫眼前面。”

赫伯出示了探员的盾徽。

“好吧,等一下。”

成功了,简妮想,我要见到他了。

门开了,屋里是个衣衫不整的小伙子,光着脚丫,穿着件褪色的黑毛巾浴袍。

简妮盯着他,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他和史蒂夫长得一模一样——除了头发是黑色的。

赫伯说:“韦恩·斯塔特纳?”

“是的。”

他肯定染过发了,她想。不是昨晚就是周四晚上。

“我是第一分局的赫伯·雷茨探员。”

“我很乐意协助警方,赫伯,”韦恩说着瞥了眼米雪和简妮,表情不变,仿佛根本不认识简妮,“请进来吧。”

他们走进屋子,大厅没装窗户,墙面漆黑,辟着三扇红门。角落里立着一具医学院用的人类骨骼模型,一条红围巾塞在喉间,手腕上戴着副警用铁手铐。

韦恩领着众人穿过一道红门,走进一间高顶大厅。黑天鹅绒窗帘被拉起,屋里只靠昏暗的灯光照明。一面墙上挂着全尺寸纳粹旗。伞架上插着一组鞭子,在聚光灯下纤毫毕现。工艺讲究的画框里嵌着基督受难的巨幅油画。可简妮凑近后仔细一看,却发现裸体受难的并非基督,而是一头金色长发的美艳妇人。她看得一阵恶心,打了个寒战。

这简直就是虐待狂的家,再没有比这些迹象更明显的了。

赫伯惊异地四处打量:“你干什么为生啊,斯塔特纳先生?”

“我在纽约有两家夜总会,这也是我乐意协助警方的原因。为了生意上的缘故,我必须让自己的双手一尘不染。”

赫伯打了个响指。“哎呀,韦恩·斯塔特纳。我在杂志上读到过你,曼哈顿年轻的百万富翁。我早该想起你的名字的。”

“大家请坐吧。”

简妮走到一张椅子前,却觉得有些不对,琢磨半天才发现这款式不正是处决用的电椅嘛!她面容扭曲地换了张椅子坐下。

赫伯道:“这是巴尔的摩警察局的米雪儿·德莱威尔警监。”

“巴尔的摩?”韦恩惊异道。简妮紧紧盯着他,看有没有害怕的表情。但他似乎演技精湛。“他们犯事儿都犯到巴尔的摩去了?”他不无讽刺地说。

简妮说:“你头发是染的吧?”

米雪不悦地横了她一眼:简妮应该在旁边乖乖看着,轮不到她盘问嫌疑犯。

然而韦恩却不介怀:“是啊,你眼力不错。”

我是对的,简妮欣喜若狂。就是他。她看着他的手,就是它们剥过自己的衣服。你死定了,混蛋,她心想。

“什么时候染的?”她问道。

“十五岁的时候。”他回答。

骗人。

“从我记事起就流行黑头发嘛。”

周四你还是金发呢,还用你那双手来抓我的衬衫,周日也是,你顶着那头金发在琼大体育馆强奸丽莎·霍克斯顿。

但他为什么要撒谎?他知道嫌疑犯是金发的吗?

他说:“你们到底是来干什么的?我的发色是线索吗?我可喜欢这种侦探悬疑故事啦。”

“我们不会耽误你太长时间的,”米雪连忙接口,“请问上周日晚上八点你在哪儿?”

简妮担心这家伙会胡乱编造些不在场证明,比如信口说自己在和狐朋狗友打牌,然后再花点儿钱让他们支持,或索性就说那天招了妓回家过夜,事后一样是花钱买伪证。

但他的回答在她意料之外。“好说,”他答道,“我在加利福尼亚。”

“有证人吗?”

他笑道:“大概有一亿人能做证。”

简妮觉得事情有点儿不妙了。他不可能真有不在场证明啊。他怎么可能不是强奸犯呢?

米雪问道:“你什么意思?”

“我在艾美奖现场呢。”

简妮想起当晚丽莎病房里播的正是艾美奖颁奖晚宴。韦恩怎么可能出席晚宴的?这点儿时间才够简妮赶到医院,他连机场都赶不到。

“当然啦,我没获奖,”他补充道,“我不是那一行的,但萨琳娜·琼斯得奖了,她是我的老朋友。”

他说着看向油画,简妮这才意识到画上的女人很像情景喜剧《太多厨师》里饰演贝贝的女演员,贝贝是牢骚满腹的布莱恩的女儿。她肯定是这幅画的模特。

韦恩道:“萨琳娜获了喜剧最佳女演员奖,她从台上捧着奖杯下来的时候,我吻了她的双颊。那一刻很美,电视摄像机捕捉到了,马上全世界都看到了。我把它录了下来。本周的《人物》杂志还刊登了这张照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