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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那你又有什么主意?”布瑞斯顿愤愤地说。

“销毁70年代所有的病历记录。”

布瑞斯顿一时无话,良久才说:“柏里,那些病历都是独一无二的。在科学意义上都是无价之……”

“我难道不知道?”柏林顿愤然打断道。

“肯定还有别的办法。”

柏林顿又叹了口气。布瑞斯顿有多难受,他就有多难受。他曾满心欢喜地幻想,多年之后某天会有人提笔将他们那些故事写下来,他们史无前例的实验、勇于探索的精神和科学研究上的辉煌都会揭示在世人面前。看见这些见证历史的病历被销毁,还是用这种见不得光的肮脏手段,他怎么能不心碎?但他别无选择了。“只要病历还在,就会威胁到我们。必须销毁,而且最好立即销毁。”

“那我们怎么向员工交代?”

“见鬼,我不知道。布瑞斯顿,看在老天的分上,这种事儿你自己去办不行吗?就说是新型的企业文档管理策略。只要他们明天一早就开始粉碎档案,你说什么都行。”

“你是对的。好吧,我马上给迪克回电。你给吉姆打个电话,让他知道最新情况,好吗?”

“好。”

“再见。”

柏林顿拨通吉姆·普洛斯特家的电话。接电话的是他的妻子,一位身材纤瘦、性子柔弱的女士,她把电话交给吉姆:“柏里,我都睡了,你究竟想说什么?”

他们三个对彼此显得愈发暴躁了。

柏林顿把布瑞斯顿说的事情转述给吉姆,并告知了他们决定采取的措施。

“干得好,”吉姆说,“但还不够。这个叫费拉米的女人还有别的办法能查到我们头上。”

柏林顿只觉得蹿起一股邪火。吉姆对什么都觉得不够,不管你提议做什么,吉姆都要用更极端的方式,采取更强硬的措施。柏林顿强压不满。因为他觉得吉姆这次并不是无的放矢。简妮就是一条真正的猎犬,闻到气味就紧追不放。仅仅碰一次壁是不会让她放弃的。“我同意,”他对吉姆说,“而且我听说史蒂夫·洛根出狱了,所以简妮已经不是孤军奋战了。我们必须和她打持久战。”

“我们必须吓退她。”

“吉姆,看在老天的分上。”

“柏里,你又开始妇人之仁了,可这件事是一定要做的啊。”

“你休想。”

“你瞧……”

“我有个更好的注意,吉姆,你先听我说吧。”

“好吧,我听着呢。”

“我要解雇她。”

吉姆想了想:“我不太懂你的意思,这能有用?”

“当然了,你想啊,她以为自己只是遇见了生物学上的难题。而解决这种问题能让一位年轻科学家一鸣惊人。她完全不知道这件事背后的秘密,只是一厢情愿地以为大学害怕负面宣传。要是她丢了工作,既没了科研环境,也没了调查理由,还得忙着找份新工作。我可是知道的,她现在等钱用呢。”

“也许你是对的。”

柏林顿心里打鼓,吉姆答应得太干脆了。“你不会打算背着我们做些什么吧?”他问道。

吉姆回避了问题:“你能做到吗?能把她解雇吗?”

“当然能。”

“但你周二不是还说,‘那是大学,不是他妈的军队’。”

“那是实话,大学里你不能朝别人吼一嗓子就让人家照办。但我在学术界待了四十年,知道这里面的门道。要是真的有必要,我要解雇个把助理教授还不简单?”

“好吧。”

柏林顿皱起眉头:“我们是一条战线的,是吧,吉姆?”

“当然啦。”

“那就好,睡个好觉。”

“晚安。”

柏林顿挂断电话。烩鸡已经凉了,他也无心吃了,把食物倒进垃圾桶后就上了床。

他在床上躺了很久,却始终无法入眠,心里一直想着简妮·费拉米的事情。凌晨两点钟,他起床服下一片安眠药,这才终于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