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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里响起一道新的声音:“琼斯教授,参议员将在十五分钟之后参加记者招待会,会上要发表丁奇众议员的新书《美国新希望》。”

真是刚想睡觉就有人送枕头。“在哪儿?”

“水门酒店。”

“告诉吉姆我也会去,让他把我的名字加到宾客名单上去。拜托你了。”柏林顿不等对方回应就挂了电话。

他离开酒吧,打的直奔酒店。操控媒体是在铤而走险,好的记者听过明面上的说辞之后,还会探寻其背后的因缘,必须小心行事。不过,每每他想到风险的同时,就会提醒自己成功之后的报酬,并坚定决心。

他找到了要召开记者招待会的房间,发现宾客名单上没有自己的名字,自以为是的助手向来办事不利索。然而新书发布会的公关人员还是欢迎了他,因为他们认出了他,把他当作吸引眼球的额外惊喜。他很高兴今天穿了滕博阿瑟的条纹衬衫,非常上镜。

他拿起一杯矿泉水,东张西望了会儿。房间正前方的墙上贴着一张放大了的新书封面,海报前摆着一张讲台,讲台边的小桌上堆着一叠新闻稿。电视台的工作人员正在布置灯光。柏林顿认出了其中一两个记者,但都信不过。

不停地有人到来,他在房间里四处溜达,随口应付上两句,一刻没放松地关注着门口。大多数记者都认识他,他也算小有名气。他虽然没读过新书内容,不过丁奇的政纲偏向传统右翼,正合柏林顿、吉姆和布瑞斯顿的口味,只是不如他们激进。所以柏林顿很乐意告诉记者自己赞同本书的观点。

三点过几分钟,吉姆和丁奇到场了。汉克·斯通紧紧跟着他,这位秃顶、酒糟鼻的先生还是《纽约时报》的资深记者呢,他的肚子在腰带上方鼓了出来,衬衫领口的扣子开着,领带也没收紧,棕黄色的皮鞋破破烂烂,堪称白宫记者团的最丑记者。

柏林顿想知道汉克行不行。

目前为止,汉克并无政治信仰。十五六年前他给基因泰撰文,柏林顿也因而结识了他。后来汉克来到华盛顿就职,给吉姆·普洛斯特写过不少文章,也为柏林顿的想法写过一两篇。和所有记者一样,汉克的报道也偏重引起轰动效应,而不在乎知识性。但他不同于其他自由派记者的是,他从来不虔诚地进行道德说教。

对于到手的消息,汉克会据其价值决定是否报道,要是他认为这是个好故事,他就会写。但他会不会挖掘故事背后的真相呢?能不能相信他呢?柏林顿不知道。

他见过吉姆,和丁奇握了手,三人聊了几分钟。此间柏林顿一直注意着门口,希望有更好的人选出现。但是谁也没来,这时候记者招待会开始了。

柏林顿耐着性子听完了所有的演说。时间不够啊。要是能有几天时间,他会有比汉克更好的人选,但是根本没有几天,他只有几个钟头!而且比起专程邀请记者共进午餐,这种一看就是偶遇的场面要不引人怀疑得多。

演说完毕之后,场内还是没有比汉克更好的人选。

记者们开始散场,柏林顿拉住汉克道:“汉克,遇到你很高兴。我正好有条消息要透露给你。”

“好极了!”

“是关于滥用数据库的医疗信息的。”

汉克做了个鬼脸:“不是我的菜啊,不过你继续说吧,柏里。”

柏林顿内心发出呻吟,汉克似乎不怎么想听啊。他硬着头皮继续说,设法引诱汉克道:“我觉得这就是你的菜啊,因为只有你这样的记者才能看出这件事里的内涵,一般的记者往往就忽略了。”

“好吧,说说看。”

“首先,这场交谈没发生过。”

“这倒有点儿意思了。”

“其次,就算你想知道我为什么把这事儿告诉你,你也别问。”

“更有意思了。”汉克道,却没做出承诺。

柏林顿决定还是不逼他保证了:“琼斯·福尔斯大学心理系的青年研究员简妮·费拉米博士,她在检索适合受试者的时候,擅自搜索了大型医疗数据库,却没有获得在档人员的首肯。”

汉克捏着鼻头:“这是关于电脑的问题呢,还是关于科学伦理的呢?”

“我怎么知道,你才是记者啊。”

他看上去兴致缺缺:“这又算不上独家报道。”

别摆你的臭架子,混账玩意儿。柏林顿友善地拉着汉克的胳臂。“帮我个忙吧,采访一下,”他蛊惑道,“给莫里斯·欧贝尔校长打电话,再给费拉米博士打电话。告诉他们这是条大新闻,看看他们怎么说。我敢肯定,他们的反应会很有趣的。”

“这谁知道。”

“我保证,汉克,肯定不会浪费你的时间的。”答应啊,你这臭混蛋,答应啊!

汉克迟疑了会儿,然后说:“好吧,我姑且试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