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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防员拖着水龙进楼的当口,一名警官拉住了大堂警卫问道:“你觉得事故是从哪儿开始的?”

“女更衣室。”警卫回答。

“那又在哪儿?说具体点儿。”

“在地下室,楼后边。”

“地下室有几个出口?”

“就一个,可以沿着楼梯上大堂,也就是这里。”

旁边站着的维修工纠正道:“泳池机房里有架梯子,推开梯顶的盖子就能通到建筑物后面。”

简妮让自己引起警官注意,然后说道:“我朋友可能还困在里面。”

“是男是女?”

“二十四岁的女性,金发,矮个。”

“要是她在里面,我们会找到她的。”

简妮这才松了口气,不过马上就意识到他可没说要找到活着的她啊。而且哪儿也没看见更衣室里那个保安。

简妮对消防员说:“还有个保安在底下,我哪儿都没看见他,那是个高个子男性。”

大堂警卫道:“不可能,这栋楼就我一个保安人员。”

“未必,他帽子上写着‘SECURITY’呢,而且他还叫大家离开建筑。”

“我不管他帽子上写的什么——”

“啊,我的老天爷啊,别同我争啦!”简妮破口叫道,“也许这家伙是我臆想的,可要真有这么个人,他可能有着生命危险哪!”

站在旁边听他们对话的女孩儿插嘴道:“我见过这男人,他是个讨厌鬼,他摸我。”她穿着男士卡其裤,卷着裤腿。

消防员说:“保持冷静,我们会找到所有人的。谢谢你们的配合。”说完就走开了。

简妮瞪了大堂警卫好一会儿,她觉得消防员把自己当成疯女人不予理会,就是因为自己朝这家伙吼了两句。她厌恶地转过身。现在干什么呢?消防员已经戴盔蹬靴地跑进去了,她现在光着脚丫,只穿了件T恤,跟进去不被轰出来才怪。她握紧拳头,再松开。想想,好好想想!丽莎还能在哪儿呢?

露丝·W. 爱考恩心理系大楼就在体育馆旁边,大楼的名字取自捐助者的太太,不过全校师生都管它叫疯人院。丽莎会不会在那儿呢?虽然周日大楼的门会被锁上,但她可能有钥匙啊。她也许要进去披件实验室大衣遮遮身子,或在办公桌前坐着缓缓神。简妮决定进去探探,总比傻站在这儿什么都不做要好。

她冲过草坪,到疯人院门口,透过玻璃门向里张望。大堂没人。她从口袋里掏出门禁卡划过读卡器。门开了。她冲上楼梯,边跑边叫:“丽莎!你在吗?”实验室里一个人都没有,丽莎的椅子塞在桌子底下,电脑屏幕上一片灰白。简妮跑进楼道尽头的女厕所看了看,却什么也没发现。“该死!”她怪叫道,“你究竟在哪儿呢?”

她喘着气跑出心理系大楼,决定再去体育馆走一遭,以免丽莎只是坐在哪里的地上呼吸呢。她沿着楼侧跑了过去,经过一片尽是大垃圾箱的场地,到了建筑物后面的停车场,恰巧看见一个身影顺着小路跑远了。这人不是丽莎,他太高了,而且应该是个男人,也许就是那个失踪的保安?她还没看准,那人就在学生会的拐角处消失了。

她继续绕着大楼前进,远端是田径跑道,现在空无一人。转了一圈,她又回到了体育馆正门。

人聚集得更多了,消防车和警车也多了不少,但她还是没看见丽莎。几乎可以肯定她还在着火的楼里了。一个念头闪过,丽莎莫非在劫难逃了吗?她抗争着,绝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她找到之前说过话的消防员,一把抓住他的胳臂。“我几乎可以肯定丽莎·霍克斯顿就在里面。”她急匆匆道,“我哪儿都找过了。”

他严肃地看着她,似乎信了,接着也不回话,只是把双向无线电举到嘴边道:“注意寻找一名年轻白人女性,应在楼内,名叫丽莎,重复一遍,名叫丽莎。”

“谢谢你。”简妮说。

他草草点了点头,大步走开了。

简妮很高兴他听信了她,不过还不能休息,丽莎可能还困在里面。她也许被锁在厕所里,被火焰逼得走投无路,尖叫求援却没人听见;抑或撞到脑袋倒地晕了过去,只能无意识地躺着,被火焰步步紧逼。

简妮记起维修工说过地下室还有个入口。她之前绕体院馆跑的时候没看见。她决定再去看看,于是返回楼后。

这回她一眼就看见了。盖子就在大楼边上,被辆灰色的克莱斯勒纽约客轿车挡住小半。铁盖子被掀开了,靠在大楼的墙面上。简妮跪在方形洞口边,俯身朝里张望。一架梯子通着地面和底下这间肮脏的房间,通过荧光棒的亮度,她看见几台机器和不少管道。空气里虽然也有烟雾,但并不浓厚,这儿肯定和地下室其他部分隔开了。可这股烟味让她想起自己是怎么在目不视物的情况下,连咳带喘地摸索楼梯的,这段回忆想起来都心跳加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