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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你还住在奥因斯磨房。”

“是的。我把一切都告诉了莱克特博士,关于非洲、伊迪和所有的事。我说我要让他看一个东西。”

“你给他看了……?”

“我那设备,那玩具。就放在那儿的角落里,是一架便携式的断头台,我给伊迪·阿明用的就是这个,可以扔在吉普车后面带走,到任何地方,到最偏僻的乡村去。十五分钟就可以架起来。用绞盘绞只要十分钟左右。女人或孩子可能长一点。对这个我已经没有什么好难为情的了。因为我清白了。”

“莱克特博士到你家里来了。”

“是的,我去开了门。我一身皮革行头[31],那东西你知道。我想看看他的反应,他却什么反应都没有。我想看他怕不怕我,可是他似乎不怕。他还会害怕我吗——现在看来很滑稽。我请他上了楼,给他看了我的断头台。我早先从收容所领养了几条狗,两条还是朋友。我把狗养在笼子里,只给清洁水喝,不给东西吃。我急于知道最后结果会怎么样。

“我让他看了我那绳套结构,你知道,性窒息手淫,有点像自己绞死自己,但不会死,那时候只觉得美妙,明白吗?”

“明白。”

“啊,可是他好像不明白。他问我那东西怎么用,我说,你这个精神病医生多奇怪,连这都没见过,他说——他那微笑我永远不会忘记——‘你做给我看看’。现在你可到了我手里了!我想。”

“你就做给他看了?”

“我并不觉得丢脸,错误使人成长嘛。我清白了。”

“请说下去吧,韦尔热先生。”

“于是我在我的大镜子前拉下绳套套上,用一只手抓住绳头,以便放松,另一只手搞了起来,同时观察着他的反应。可是我什么也没有观察到,而我一般是能看透人的。他那时坐在屋角的椅子上,交叉了双腿,双手交握抱着膝盖。然后他站了起来,把手伸进裤兜,姿态优雅,好像詹姆斯·梅森伸手取打火机。他说:‘你来一点爆破丸怎么样?’我想,哇!——他只要现在给了我头一回,以后为了保住执照,就得不断给我。开处方的城堡攻下了!好了,你读读报告就知道了,那比亚硝酸戊酯厉害多了。”

“那是天使粉、几种脱氧麻黄碱和一些迷幻药合成的。”史达琳说。

“我是说太棒了!他走到我照着的镜子面前,一脚踢破了镜子的下半截,抓起了一块碎片。我想跑,他赶了上来,把碎片递给了我,眼睛注视着我的眼睛,向我建议说,你大概想把你那脸剥下来吧。他放出了狗,我就拿我的脸喂了狗。他们说我花了好长时间才把我的脸割完,可是我不记得。莱克特博士用那绳套弄断了我的脖子。他们在动物收容所给狗灌了胃,找回了我的鼻子,但是植鼻手术没有成功。”

史达琳重新整理了文件,所花的时间超过了需要。

“韦尔热先生,你们家悬赏要抓在孟菲斯拘禁时逃掉的莱克特博士?”

“对,出了一百万。我们在全世界悬赏。”

“你也提出,赏金不光给使他遭到一般逮捕或定罪的人,也给任何形式的有关情报。据估计你会把你得到的情报告诉我们,是这样的吗?”

“那不一定,好东西从来就是不便分享的。”

“你怎么知道好还是不好?你自己找到什么线索了?”

“只找到些最终没有用的线索。你们什么都不告诉我们,我们怎么能找得到?我们从克里特岛得到的消息落了空;从乌拉圭得到的消息无法证实。我要你懂得,这不是报仇的问题,史达琳小姐。我已经原谅了莱克特博士,就如我们的救主原谅了罗马士兵。”

“韦尔热先生,你通知我的办公室说你得到了什么东西。”

“在那头那张桌子的抽屉里,去找吧。”

史达琳从她的皮包里取出白色棉手套戴上。抽屉里有一个马尼拉纸大信封,又硬又重。她取了出来,是一张X光片。她对着头顶的灯光看了看,是一只左手的X光片,那手好像受了伤。她数了数手指,四根,再加上大拇指。

“看看掌骨,你明白我说的是什么意思吗?”

“明白。”

“数数指根关节。”

指根关节有五个。“加上大拇指,这人左手有六个指头,像莱克特博士。”

“像莱克特博士。”

这张X光片的病历号和来源部分给剪掉了。

“这是从哪儿弄来的,韦尔热先生?”

“里约热内卢。要找到更多的东西我得花钱,花很多钱。你能不能告诉我它是不是莱克特博士的手?我要花钱就得先知道它是不是他的手。”

“我试试看,韦尔热先生,我们会竭尽全力的。你还保存了寄X光片的信封吗?”

“玛戈把它装在了一个塑料口袋里,她会给你的。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史达琳小姐,我有点累了,需要人服侍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