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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报道了,可我没法把它们剪下来,他们是不会给我剪刀的,当然不会。有时候他们还威胁我要拿走我的书。我可不想让他们觉得我有任何精神变态的倾向。”他笑了,露出洁白细密的牙齿。“你想知道他为什么选择他们,是不是?”

“我觉得你会有些想法。我想让你把想法告诉我。”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格雷厄姆预料到他会问这个问题。类似阻止连环杀人这样的理由显然不会让莱克特买账的。

“你看有很多东西你现在还没有,”格雷厄姆说,“研究材料,甚至幻灯片。我可以去跟院长谈谈。”

“你是说奇尔顿,你一定在来这之前见过他了。面目可憎,是不是?跟我说实话。他笨手笨脚地想摸清你在想什么,就像一个新手笨拙地穿收腹健美裤,是不是?他用眼角余光偷看你,然后你给他扔出一块软骨头,去,叼走吧,是不是?你可能不会相信,他曾经想给我做一个主题理解测试。他坐在那里像一只咧嘴傻笑的柴郡猫等着MF13出来,哈哈。抱歉我忘了你不是学精神分析的。那是一张卡片,画着一个妇女在床上,一个男人在画的前方。他们以为我会避免一个性的解析。我笑了。他从座位上站起来,然后逢人就说我有肛塞综合征并因此逃过了牢狱一劫——不说了,太无聊。”

“我可以让你拥有美国医学学会电影胶片图书馆的登录端口。”

“我不认为你能给我我想要的东西。”

“试试看。”

“我现在已经有足够多的东西看了。”

“你需要看这起案件的案卷。还有其他一个理由。”

“告诉我。”

“我认为你会好奇你是否比我找的那个人聪明。”

“那么我是否可以推断你觉得你比我聪明,因为你抓到了我?”“不,我知道我并不比你聪明。”

“那你为什么能抓到我?”

“因为你有一些劣势。”

“什么劣势?”

“执着,而且你思想不正常。”

“可是你看起来很健康啊,威尔。”

格雷厄姆没应声。

“你的手很粗糙,不再像一个警察的手了。你搽的须后水闻起来像是小孩用的。它的瓶子上印着一艘船,对吗?”莱克特博士很少把脸摆正,他提问的时候总是把头歪向一边,好像要把好奇钻入你的脸。又是一阵沉默,然后莱克特说:“我不认为你能利用我的职业虚荣心劝服我。”

“我不会去劝你,干不干由你。反正布隆博士已经在研究它了,而他是这个领域里最——”

“你把案卷带来了吗?”

“是的。”

“还有图片?”

“有。”

“那你把它给我吧,我考虑考虑,也许会帮你的。”“不。”

“你常做梦吗,威尔?”

“再见,莱克特博士。”

“你还没威胁没收我的书呢?”

格雷厄姆走开了。

“那你把案卷给我吧,我会告诉你我是怎么想的。”

格雷厄姆不得不把那厚厚的已经简缩了的案卷塞进托盘。莱克特把它拉过去。

“最上面是小结,你可以现在看。”格雷厄姆说。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想独自看一会儿。给我一个小时。”

在一间阴森的客厅里格雷厄姆坐在一个磨损了的塑料面沙发里等着。勤务兵给他倒了咖啡。他没有和他们交谈。他看看屋子里面的摆设,哦,还好,在他的视野里它们还在保持静止,没有跳动。他上了两次洗手间。他已经麻木了。

看守员又一次让他进了最高安防区。

莱克特坐在桌旁,眼睛里布满了思虑。格雷厄姆知道他用了大部分时间注视照片。

“这是个很害羞的孩子,威尔。我很乐意见见他……你有没有考虑过他有部分残疾,或者他可能认为自己有残疾?”

“从镜子可知。”

“是的。你看他把房子里所有的镜子都敲碎了,可见他不只是要寻找一块合适的碎片。他把碎片塞入受害者的身体不单纯为了让他们受伤。他想从他们的眼里看到他自己——雅各比太太和……另一个叫什么?”

“利兹太太。”

“对。”

“很有趣。”格雷厄姆说。

“一点儿也不‘有趣’,你已经想到了。”

“我考虑过。”

“你来这里只不过想看看我,好找到以前的感觉,是不是?为什么你不在自己身上嗅嗅呢?”

“我需要你的观点。”

“我现在还没有。”

“等你真有了些想法,我愿意听听。”

“我可以保留这些案卷吗?”

“我还没决定呢。”格雷厄姆说。

“为什么没有对地面的描述?我们有房子的外观,结构图,发生凶杀的房间的结构图,可是对地面的描述几乎没有。院子是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