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发牌结束,谋杀的演绎开始

亦水岑从街上买了些熟食回到寓所。放下东西,他看到座机电话上显示有一个未接来电。他叹了口气,摸出一支烟点上。他已经很久不抽烟了,不过现在实在想抽一支。

他知道那电话是怎么回事。两天前,电话留言里有人告诉他,他将收到一份礼物,请他等待送礼人的来电。也许这个电话很快还会打来,他想,是谁会送给他这样一张扑克牌呢?

果然,十分钟后,电话响起。“你好,你是亦水岑先生吗?”电话里是一个陌生的声音。

“我是。请问你是?”

“我是你的某位故人。”

“哦,我们见过吗?”

“这不重要。我给你的东西你收到了吗?”

“什么东西?”

“你知道的。”

亦水岑停顿了片刻:“是扑克牌吗?”

“对了,就是扑克牌。”

“我想问个问题,为什么你给那个律师的扑克牌还附带有一张纸条,而给我的却没有?”

“呵呵,”那个声音笑了,“难道你因此而感到待遇不公吗?没有必要给你纸条,因为我要说的话会通过电话告诉你。”

亦水岑不做声。

“相信你也会感到迷惑,我为什么要无端送一张古怪的扑克牌给你。”

“愿闻其详。”

“你以前在刑事调查局的时候,是一位优秀的探员。他们把你除名,是他们不识货。这点我深信不疑。”

“多谢夸奖。”

“你办的那些案子都很漂亮。莱辛城是这个国家大案最集中的地方,这也成了天才探员们表演的舞台。我欣赏你,欣赏你的学识和思维方式。人们都说,电影里那些侦探在现实中是不存在的,可我偏偏就在你身上看到了他们的影子。我从来没有真正佩服过一个人,你是第一个。”

“荣幸之至。”

“我说我是你的一位故人,是因为我和你办的某件案子有关系,可能你已经记不得是哪件案子了。只是那么一点点关系,你记不起来也无所谓。”

“你能告诉我是哪件案子吗?”

“我没有必要告诉你。不过,一直以来,我不断告诉自己,亦水岑这家伙是人中极品,我这一辈子,不能就这样错过他。可惜我不是女人,不能嫁给他,但我总得想点什么法子,让我们的生命得以碰撞一下。越是这样想,我就越焦急,因为我看到你整天喝酒,愁眉不展,离开了你热爱的舞台,你的生命也失去了光彩……”

亦水岑静静地听着,他想看这家伙到底会怎样表演下去。

“最后我终于想出了一个办法。我费尽心思准备了一个谋杀演绎行动。你将会成为舞台上的主角。”

“你想怎样?”

“我有十三张牌,就是你看到的那种古怪的扑克牌。我要把它们全都发出去,十三张牌发到十三个人手里,我现在可以告诉你,这十三个人代表十三种不同的身份。”

“然后呢?”

“现在还在发牌阶段……”

“然后呢?”

“哦,别急,我会告诉你的。发牌完毕后,谋杀的演绎就开始了。”

“谋杀的演绎?这是什么意思?”

“我也想过,”那个声音好像很内疚地说,“可是叫什么呢?难道叫谋杀的演习?不妥,只有这个名字最靠谱。”

“你想干什么?”

“我说过了,我要和你进行一场生命的碰撞。我不能错过你,我发誓这是我的真心话。我设计了一场谋杀,你来解开它,你来剖析它,你来让它升华。”

“你不会是精神病院跑出来的吧?你从哪里知道我的号码?”

“你居然把我当精神病人,真让我遭受严重打击。我说过,我是因为……”

“够了,别重复了,”亦水岑打断他,“你刚才说什么,你设计了一场谋杀,这才是重点,是不是?”

“嗯……你可以这么认为。”

“你说一场谋杀……”亦水岑敏锐地感觉到了什么,“是一起还是一场,一场是什么意思?可能是多起?”

“嗯……就看你怎么理解了。”那声音竟显得很真诚。

“我有几句劝告。”

“请讲。”

“不管你的目的是什么,我现在不是警察,你缠上我没有任何意义。另外,别无谓地牺牲他人的生命。”

“啊,不会是无谓的。亦先生,你放心,谋杀,必然有它的原因。我说过这是谋杀的演绎,如果随随便便杀个人,怎么能叫谋杀呢?如果是那种没有艺术水准的事,岂不是对亦先生你最大的侮辱?”

亦水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突然蹦出一句:“你他妈到底是谁?”

“你的故人,你的忠实崇拜者。亦先生,你骂我不会降低我对你的好感。”


刑事调查局的总部是一座二十二层的大楼。亦水岑现在就站在这座大楼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