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第2/2页)

我是不是应该逃跑?

她每天都在问自己这个问题。也许我本该厚着脸皮面对这一切,从门帘里走出去,装作是他们中的一员,展现出冷酷的一面。

你看到他们是如何对待那个男人的。那不是死刑。没有干净利落的处决,不会像对待一条狗一样仁慈地朝头上开一枪。那是折磨。那是他们在看着一个人被自己的鲜血窒息而死所享受的乐趣。你看到他们是如何享受的。你认为他们会犹豫要不要用你作为餐后甜点吗?

假如他们不会这样做呢?假如他们会接纳我为他们中的一员呢?你知道你将永远无法逃脱了,对吗?没有提前四周的通知和在最后一天为同事带甜甜圈。只有像被控制一样的人生,总是思考你没有按照要求做事的后果。你接受这个工作的那天就已经把你自己置身这样的境况,她在心里告诉自己,尽管你自己确实欺骗了自己。任何一个酒吧经理都不会支付那么高的工资,除非有人用这钱让你闭嘴。

也许我本应该接受那个女警察的条件,前去警局自首。在证人保护机构的生活肯定比这儿要更好、更稳定一些吧?

隔壁的男人关掉了他的音乐,寂静来得如此突然,以至于她发现自己再一次查看她是否独自一人。在楼上,雪儿正来来回回踱着步子。科莱特朝洗碗池下的橱柜里瞧了瞧,从所有东西里找到一个沾满了油腻和灰尘的黄油碟,在里面塞满了钱。我明天应该去买些胶带。

我可以在这两个抽屉后面各粘一捆钱,这样就又有两捆钱被藏起来了。

她心中有了关于自首的答案,其实从她注意到洗黑钱开始就知道这个答案。他控制着警方。没人会经营得那么随意,他的形象到处都是,一直四处抛头露面,除非他觉得自己是安全的。而且没有开妓院的人在突击检查面前会觉得安全,除非进行突击检查的人被他们贿赂了。他在警察局里有眼线,至少有一个。而她根本不知道这个人是谁。永远都不会知道,哪怕是半夜的敲门声使她知道自己已经被发现了。

白暂的皮肤上满是猩红的鲜血,手指被碾碎,像全麦棍饼干一样弯曲着。那不会是我的下场。我不会让这成为我的下场。

她在这不通风的房间里汗流浃背,停下来接了一杯水,靠在洗碗池边一饮而尽,她的眼睛扫视一遍她藏钱的地方,然后环视着房间,来寻找更多可以藏钱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