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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懂。”史迈利说。

例如,在作证计划那个晚上,卡拉坚持,如果可能的话,海顿要跟安恩在一起。作为一种保险。

“那天晚上,事实上是出了一个小差错,是不是?”史迈利问,他想起了山姆·科林斯,想起了埃利斯是否中了枪的事。海顿同意确是那样。如果一切按计划行事,捷克的第一批新闻消息应在十点半发表。海顿在山姆·科林斯打电话给安恩之前,在他到圆场之前,就有机会读到俱乐部里的自动收报机。但是由于吉姆中了枪,捷克方面慌了手脚,消息发布时他的俱乐部已关门了。

“幸而没有人追究,”他说,又自己拿了史迈利的一支烟,“我到底算是哪一个,顺便问一下?”他闲聊地问,“我忘了。”

“裁缝。我是乞丐。”

这时史迈利已经感到腻了,他溜了出来,也没有道别。他进了汽车,漫无目的地开了一个小时,速度达每小时八十英里,一直开到去牛津的一条岔路上,才停下来找地方吃了午饭,然后转向伦敦。他仍旧没有勇气回贝瓦特街,于是去了电影院,然后在外面吃了晚饭,半夜才醉醺醺地回家,却发现拉康和迈尔斯·塞康比都等在门口,塞康比的劳斯莱斯汽车像黑色的便盆,全长五十英尺,停在人行道上,碍手碍脚地影响交通。

他们像疯了似的开往沙拉特,就在那里,在明朗的夜空下,有几支手电筒的光照着,几个训练所里同住的人脸色苍白地在旁看着,一条花园的长凳上,坐着比尔·海顿,面孔朝着月光下的板球场。他的大衣下面穿着一套睡衣裤,看上去更像囚衣。他的眼睛睁开,脑袋不自然地垂在一边,好像被内行人折断脖子的鸟头一样。

对于所发生的事件,没有什么可以说的。十点半的时候,海顿向警卫说他睡不着,感到头晕,他想吸些新鲜空气。由于他的案件已经结束,没有人想到跟着他,他就独自走到外面黑暗中去。有个警卫还记得他开玩笑说要“检查一下板球场上的球门”。另一个警卫只顾看电视,什么也没有注意。半小时后他们担心起来,因此年纪大的那个出去检查一下,他的助手留下来,万一海顿自己回来了。他们发现海顿就在他现在坐着的地方。警卫起先以为他睡着了。他弯下身来,闻到了酒气,他以为不是杜松子酒就是伏特加酒,因此以为海顿是喝醉了,这使他觉得奇怪,因为照说训练所里是禁酒的。他想把他扶起来的时候才发现他的脑袋垂下来,全身死沉死沉的。警卫呕吐了一阵(树旁还有残迹),把他扶正坐好了,就去报警。

海顿在白天收到什么信没有?史迈利问。

没有。但是他的衣服从洗衣店送了回来,可能夹带了信,例如请他到什么地方与人相会。

“那么是俄国人干的,”对着海顿一动不动的形态,大臣满意地宣布,“灭他的口,我想是。该死的恶棍。”

“不是,”史迈利说,“他们一向很在乎把自己人弄回去。”

“那么是哪个王八蛋干的呢?”

大家都在等着史迈利的答复,但没有等到。手电筒没有电了,这些人迟疑地回到汽车旁。

“我们还是能牺牲他的吧?”大臣在回去的路上问。

“他是个苏联公民。让他们把他要去。”拉康说,仍在看着黑暗中的史迈利。

他们都觉得这对谍报网是很不利的。不知卡拉愿不愿意继续执行原来的协议。

“他不会愿意的。”史迈利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