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瞳(第4/19页)

我连忙解释,“我不是天生的,我是凭本事弄来的,跟考大学一样,一般走阴的人都要听我的吩咐。”

守门的老头就笑着喝酒,老人心好,估计是不愿意打击我这个吹牛皮的混混。

我向守门的老头把地址给问清楚了。下午去王八家里吃饭。

吃饭的时候,我就开门见山的问他:“还记不得当年你拜赵先生为师的事情?”

董玲一听,就重重的把饭碗给顿在桌子上,我和王八两个人都吓得一抖。

董玲板着脸,我哪里还敢说话,只能闷着头吃饭。吃完饭,趁着董玲洗碗的时候,我又问王八:“当时赵先生说我眼睛的毛病,到底是怎么回事?”

厨房里就传来董玲乒里乓啷摔碗的声音,董玲就在厨房里大声说:“疯子,你莫不知道好歹啊,以后这个屋里不准说你的那些破事!”

我吐吐舌头,对着厨房喊:“你耳朵也太尖了吧。”

王八说:“疯子就是说说而已,都过去的事请了。”

董玲冲出来,指着王八的鼻子,“王鲲鹏,你答应过我的,莫给我不当个事情,这么多年了,还没有闹够啊?”

我不敢吱声,怕一说话,董玲就把矛头指向我。

王八对我说:“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要在屋里说这个吗,你是故意挑拨我们两口子吵架吧。”

“吵个屁的架,”我看见董玲回厨房了,悄悄对王八说,“你是被教训好不好。”

第二天早上,我怕王八不去公司,早早的等在王八的楼下,王八带我去过早(宜昌方言:吃早餐),吃热干面的时候,我对王八说:“我的情况你也知道了,我不能老是这么下去。”

王八想了一下,对我说:“师父当年看你的确是不愿意做这一行,就把你的双瞳给压住了。”

我说:“我现在什么都不会,总要有点本事在身上,才像个样子吧。”

“双瞳长出来,不后悔?”

“现在哪里谈得上什么后悔。”我说,“反正我一条路走到黑了。”

“那好,我告诉你。”王八终于点头,“你还记不记得你当时的情况?”

“记得啊。”我拍着脑袋说,“我记得当时拿到那个石础了,眼睛就看不见。”

王八看着我笑,“还是有点记性。”

“后来不是说石础被赵先生弄到水布垭了吗?”我又说,“听金仲说过,他治蛟,没搞成,白费了那个石头。”

“金老二就他妈的胡说八道,师父怎么会没搞成。”王八脸色不好看。

“赵先生也是人,是人就有输的时候,”我说顺口了,“不然他也不会死。。。。。。。”

王八一双眼睛要冒出火了,我才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这种话是不能在王八面前提的。

王八付了钱,边走边说,“你拿了石础,眼睛可能会有段时间不方便,你最好是找个帮手,金老二应该不会拒绝你。”

“我不找他。”我对王八说,“我凭我自己的本事来。”

“那你先去买个拐棍吧。”王八轻描淡写的说,“我记得我们卖找个东西,我送你一个。”

我看着王八走了,知道王八是肯定不会帮我了,我也是,王八现在怎么可能帮我呢。路是我选的,甚至帮他也选了,实在是没有理由让王八帮我。

两天后,我看见天晴,气温升高了一点,于是就赶到了水布垭。到了晚上,悄悄在水库旁弄了一个小木船,慢慢划到中央。

王八给我说石础所在的方位,他就是轻描淡写在电话里说了说,我大致问清楚了地方,也懒得求他。我五种算术的本事没丢,连个水下的石头都找不出来,岂不是白学了。

我把木船停在水面上,水库上静悄悄的,四周的群山也看不到人烟,水布垭的大坝上面也看不到什么人,不过有点灯火。到了夜间,天气反而变了,夜空上压着浓云,星星和月亮都看不见。

时间还没到,我想象着王八和金仲曾经跟我说起过的事情,赵一二和金璇子在我现在的水域上争夺螟蛉,指不定还是我现在身处的这条船。

那时候,王八忽悠罗师父,把我给弄回宜昌,错过了这场好戏,王八说他围棋高超,帮助赵一二搞定了金璇子,我很长时间都认为王八是在吹牛。去找金仲问,金仲也他妈的什么都不说,我也只能相信王八的说辞了。

石础是个好东西,韦昌辉镇基宅的法器,里面用叠魂收了无数石灵,赵一二喜欢多管闲事,想拿石础把水布垭水坝地下的一个裂缝给补了,可是那个裂缝是走蛟的路径,赵一二拿着石础也搞不定。蛟跑到上游,过了清江的源头,出了恩施地界进入重庆四川,赵一二就是把腿跑断,也追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