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偷梁换柱(第3/4页)

何晓筝使劲往外探了探身子,黑暗中,那个人只露出一双眼睛,正往窗内偷窥,与何晓筝目光直接就碰上了,要不是何晓筝手扶着窗户,肯定会被吸进那两个阴森浓浊的眼窝去。她立刻打开窗户,想看看那人究竟是谁,可那黑影却突然不见了,只在鬼街口上空留下一串诡笑:“解涨了,解涨了。”

赌石真害人,何晓筝叹了口气,她又往窗台看去,窗台下白雪皑皑,一点点异常痕迹都没有。狄康见何晓筝一副誓死捍卫国家的模样,赶紧问她:“怎么了?”何晓筝没理他,一阵风吹进来,雪沙钻进了她的眼睛。狄康急忙伸出手去,用袖口擦去她脸上的雪水。

何晓筝立刻闪在一边,她不敢抬头去看狄康,却鲜明地亮出了自己的观点:“我还是不相信是龙桑杀了秋萍。”然而,狄康却不是应声虫:“可他已经认罪了。”

“和其他凶手相比,只能说我们碰到的是位喜欢认罪的人,但这并不代表他就是凶手。”何晓筝关上窗户,仔细勘察,发现玻璃上有些指纹,而且十分清晰。她心中窃喜,立刻打开勘察箱,一边采集指纹一边说:“当我问龙桑是怎么下的蛇毒时,他露出的却是惊讶的表情。”

狄康指着地上的绳子、皮带、蛇,说:“现在,有一大堆的证据,在证明他和秋萍的死有关。而你仅仅凭借一个惊讶的表情,就想断定他是无辜的吗?”

何晓筝发现窗户框上还有根红色纤维,她小心收了起来,对狄康说:“刚才那幅唐卡,果真不是无缘无故掉下来的。你看这根红色纤维,明明就是龙桑衣服留下的。我可以肯定,在我们进门的时候,龙桑就意识到警察来了。他没有应声,而是跑到这间房里,打开了窗户,在关门出去时,碰掉了唐卡。”

“他开窗户干吗?畏罪潜逃?可他没有跳窗,反而认罪了。”

“所以才有鬼。”何晓筝看了看窗户下面,有空白酒瓶,上面指纹也非常清晰。龙桑身上没有酒气,那这个酒瓶就非常有价值了。

何晓筝走到龙桑床边,一边寻找可疑的痕迹,一边试着用现在所掌握的证据,重建现场。对于她来说,任何细节都可以决定案件的发展,如果证据有所改变,那么推理一定有所改变。但她也不会因为一点鸡毛,就歪曲事实,毕竟龙桑承认秋萍怀的是他的孩子,并且也一再承认是他叫秋萍来的。

可是,龙桑现在是红尘俗人,可以随时结婚生子。他追求另类,生活不拘,秋萍怀孕对他造不成一点威胁。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就是秋萍和龙桑的关系暧昧,龙桑为什么要一再强调是他叫秋萍来的。能让人一再强调的问题,一定是个值得深究的问题。

何晓筝想起龙桑额上的伤口,不管是龙桑喊秋萍来的,还是秋萍自己来的,都能确定一点,秋萍确实在这里待过。不仅待了,俩人还干起来了。从龙桑伤口炎症反应上看,已经超过24小时了,这和秋萍颈部勒痕受伤时间基本一致。也就是说,俩人先发生了争执,秋萍用颜料瓶子砸了龙桑,而后,秋萍在楼梯那上吊……

何晓筝在左思右想之后,突然问了句:“秋萍为什么要用颜料瓶子砸龙桑?”

“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她在自卫,龙桑想杀她。”

“不,龙桑额头的伤口流血了,力度比较大,秋萍额上也有块淤伤,力度很小。龙桑被颜料瓶子打了以后,身上并没有洒上颜料粉末,而秋萍身上却到处都是颜料粉末。这就说明,颜料瓶子是先砸在龙桑头上,而后反弹到秋萍额上的,所以颜料粉末才会洒在秋萍身上。”

“当时还有一个人在场?”

“问题是,谁在场?”

【4】

不管谁在场,酒瓶上都会留下他的痕迹。所以,想知道谁来过龙桑画室,并不难。

何晓筝一边提取瓶口DNA,一边说:“秋萍死在红丹河的时候,脸上的血迹,一点都没受影响。龙桑是在秋萍中毒前,捂住秋萍的嘴巴的。皮带、毛巾等物,并不是加害秋萍的凶器,而是在制止她放弃死亡。换句话说,救下并阻止秋萍上吊的人,就是龙桑。”

“好一个铁齿铜牙,这么会工夫就把一个凶手说成了见义勇为?”

何晓筝凝眉细思:“单翼蝉是古代的爱情鸟,象征永恒的爱情,这不难看出,这对恋人确实已经言归于好。这样就符合尸表现象了,秋萍受伤在前,龙桑画的蝉形纹饰在后。而龙桑额上的颜料,就应该是秋萍画的。”

“没看出,你还真是个心思细密的家伙,可我认为,真正打乱这场谋杀的是高娃。就在秋萍上吊的时候,高娃来了。龙桑不得已把秋萍放下,然后,他把秋萍铐在床上,等高娃放下礼服交代完事情之后,龙桑才把秋萍放出来。然后在化验单上画个图,用高娃的名义将秋萍骗到红丹河,毒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