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谁是凶手(第2/3页)

何晓筝在适应了龙桑五彩缤纷的脸面后,也渐渐有了窥探之心,对死人需要研究,对于活人也同样需要细心观察。只要仔细看龙桑脸上的颜料就会一目了然,与秋萍手臂上的那个蝉形纹饰颜料完全相同。再加上现场所掌握的证据,实在没有龙桑值得再狡辩之处。

在任何人眼里,这都是一桩毫无疑点的案件。而龙桑也对“杀死秋萍”等一系列问题,抱以供认不讳的态度。他只用一只手拿起一块红布,把唐卡盖好。一边收拾面前的颜料,一边对何晓筝说:“是我叫秋萍来这里的,也是我逼着她上吊的,她的死,是我一手策划的……”

“策划?你和秋萍到底是什么关系?”何晓筝问这句话的时候,也陷入沉思。因为她看到龙桑的手指开始发抖,那不是害怕,是因为内心过于酸涩。

“爱恨交加的关系。”龙桑把“爱恨交加”四个字咬得很重,手一抖,颜料瓶子掉在了地上。

何晓筝眯缝着双眼,十分好奇地打量着龙桑。由于长期作画,他的肩背有些佝偻,裹着一件红色棉袍,样子有点像苦行了多年的游僧。何晓筝拿着手电,照着龙桑额上的颜料,她发现颜料下面竟有些血迹。她急忙拿出棉签,想擦去颜料看个明白。龙桑却往后一闪,这使何晓筝的眼神为之一亮:“你额头上的伤口是怎么来的?涂这么多颜料,对伤口没有好处。”

龙桑护住伤口,张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还是把话吞了回去,只是说:“我跌倒摔的。”

“撒这种谎,是想愚弄法医的眼睛吗?”就在龙桑想捡起颜料瓶子的那一刻,何晓筝抢先拿到了那个颜料瓶子,她发现上面有些血迹,脸立刻长了:“如果我看得不错,你的伤口就是这个颜料瓶子砸的,颜料不仅在楼梯口洒了一地,在这里更是天女散花。我想,秋萍死前,这里一定发生过争斗。我只是不明白,你额上涂这些颜料是为了什么?是掩饰伤口吗?”

“不是,男人的伤口无须掩饰,仅是即兴作画而已。”

“秋萍手臂上的蝉形,也是你的即兴作画吗?”

龙桑没说话,只是点点头。何晓筝看出龙桑的右臂活动相当不便,很疑惑地又问:“你的右臂受伤了?”

“一点小伤而已。”

何晓筝语调一转,变得温柔和蔼,轻轻问道:“秋萍脾气很坏,经常在夜店跳舞,这样使你很反感,对吗?”

“不对。”龙桑气得嘴唇发抖,显然是怒了,“如果你想让我认罪,请不要诋毁秋萍的为人。我知道,我做了什么,我害死了一个无辜的人。”

何晓筝趁其不备,突然转身问了一句:“你昨天去过红丹河?”

龙桑不假思索,立刻回答:“我没有。”

狄康见龙桑咄咄逼人,心情沮丧地望着何晓筝,说了一声:“看来他并不准备和我们好好合作,你要是存心撒谎,只会让案情更复杂,这对你没什么好处。”

何晓筝听龙桑回答得一点都不含糊,她的神经就开始错乱起来。她一边暗暗观察龙桑的表情,一边又问:“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会改变你的答案吗?”

龙桑很坚定地说:“我为什么要改变?”

何晓筝计上心来,很婉转地说:“好吧,既然你不想改变,那么,我就帮你改变。我在秋萍的鼻孔里发现了你家的浴巾纤维,在你家里找到了秋萍上吊的绳子。此外,我还在你家发现了秋萍的毛衣、鞋子,还有注射器以及毒蛇……”

龙桑很无奈地回答说:“那并不意味着,我去过红丹河。”

何晓筝两眼冒火,言语立刻变得犀利:“可秋萍死在了红丹河!”

【3】

龙桑一瞬间丧失了辩驳的能力,只是一边收拾颜料,一边任由何晓筝说下去。狄康开始佩服何晓筝的无畏精神,今天晚上所发生的一系列事件,合起来够让人终生恐怖的了。现在她居然能站在凶手面前,心平气和地讲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死亡事件。

何晓筝见龙桑收拾得很认真,一副恋恋不舍、生离死别的样子,继续问他:“杀人不是做游戏,既然知道我们会来,为什么不逃走?”

龙桑摆放唐卡的时候,显得很从容,他掀开红布,又看了一眼那幅唐卡,低着头,行过礼,才回答:“这幅画,是三年前就预订了的,我必须画完最后一笔。”

何晓筝还是死盯着龙桑的胳膊,针针见血地问:“你为什么不等作完画,再杀死秋萍?”龙桑突然稍显浮躁,停下了手里的活,竟吼叫出来:“因为她怀了我的孩子,而我又不想结婚。”

狄康抱臂冷笑:“这就是你的杀人动机?就这么简单?”他显然是想弄明白龙桑的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如果都和你说的一样的话,请告诉我作案的细节,你是怎么下的蛇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