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章(第3/4页)

“想想看,麦兰遇害时杰特曼就在你们的办公室内,”布恩说着,摇摇头。“难免让人联想,如果当时杰特曼没在你们的办公室,我们或许就会怀疑他涉案了。不过他确实在你们的办公室。对吧?”

“噢,当然,”她说着,头猛点个不停。一头金发抖动不已。“我看到他进来。我和他聊了一或两分钟,然后他走进赛门先生的办公室。”

“那是大约十点钟的事吧,”布恩回想着。“然后你看到他在下午一点半左右走出来。对吧?”

“噢,不是,”她说。“我一点半时和埃玛一起吃午餐。埃玛·麦兰,你不记得了?”

“当然记得,”布恩说着,弹了一下手指头。“我怎会忘了?反正,办公塞内还有其他人看到他出门。对吧?”

“不对,”她缓缓的说。“只有赛门先生。布鲁斯特先生当天一整天都在出庭,而书记洛·布罗尼夫因为感冒请假。”

“呃,”他说:“赛门先生告诉我们他是何时离开的,那就行了。”

“那当然,”她说。“赛门先生是个好人,一个让人愉快的人。”

“杰特曼对他赞不绝口,”布恩随口编了个谎言。

“我想也是,”她笑道。“他们是多年好友了,我是说他们不只是律师与客户的关系,他们还一起打手球。毕竟,他们两人都离婚了。”

“算是哥儿们啰,”布恩很高兴能发觉这一点。

“那当然,杰特曼是那么好的一个人。他真会说笑话。我喜欢他。”

“我也是,”布恩附和。“很有个人魅力。只可惜麦兰太太似乎跟他处不来。”

“噢,那个啊,”苏珊·韩莉说。“只是小误会。麦兰画了一些作品并要求杰特曼偷偷卖掉,不要让他老婆知道。我告诉过埃玛那不是索尔的错。毕竟,他必须将麦兰委托他的作品卖出,对吧?那是他的工作,不是吗?至于麦兰要如何运用那笔钱,那就不关索尔的事,对吧?如果麦兰没有告诉他老婆他赚了多少钱,她真的不应该怪罪杰特曼先生。”

“我同意你的看法,”布恩说。“你也这么告诉埃玛·麦兰?”

“当然。不过她似乎认为事情另有蹊跷。”

“另有蹊跷?”布恩问。“我听不懂。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天啊!”苏珊·韩莉大叫。“看看时间!我得赶回办公室了。谢谢你这顿午餐,小队长。我吃得很开心,希望能再与你见面。”

“你会再看到我的,”他再度露出笑容。“星期二上午十点,与狄雷尼组长。”

他走回杰克·达克位于中央公园南路的工作室。这时将近下午两点,与命案发生的时间不尽相符,不过他觉得在此刻搭地下铁测量时间差别不会太大。

他在五十九街北侧找到一个停车位,锁好车子后,看了一下手表。他决定徒步前往雷辛顿大道的地下铁车站,不想在路边等出租车。他健步如飞,在人潮间快速穿梭,偶尔还走进排水沟以争取时间。他就像一个满脑子只想要逞凶的人一般,在街上横冲直撞,对红绿灯视若无睹,对出租车司机的猛按喇叭与破口大骂也置若罔闻。

他在五十九街的地下铁车站等了将近四分钟,搭上一班通往市中心的特快列车。然后他在十四街改搭一班区间车前往春天街,下车后迅速走到麦兰在莫特街的画室。他看了看手表;离开达克的工作室后花了四十六分钟。

然后他在附近街区闲逛,打发掉杀害麦兰所需要的十分钟。随后他沿着原路折返。这次他花了很久的很久的时间等区间车,眼看两部特快车在内侧轨道内呼啸而过而感到懊恼。他一搭上那班区间车,就决定直接搭到五十九街。列车在大约五分钟后突然停在十四街与二十三街之间,那是纽约地下铁经常会出现的无预警误点,也不曾为此向在车上热得发昏的乘客解释过原因。

他在五十九街匆匆下车离开车站,闪过摩肩接踵的人潮,往西直奔达克的工作室。他到达骑楼的遮雨篷下已经气喘如牛,西装外套全湿透了。他看了看手表,来回共花了一小时又四十九分钟。他简直不敢相信。他徒步再搭地下铁竟然比全程开车还要快,显然证实了他的理论似乎有道理:达克或莎拉珍可以赶去莫特街,做掉麦兰后返回原处,不会让楼下的模特儿与助理发现他们不在。当然,这也意味着两人都有可能涉案。

他满意极了,脱下西装外套,解开领带与领口,开车回到东八十五街的住处。他住在一栋相当新的大楼内,房租与地下室停车场的租金总让他焦头烂额,不过离婚后他就是无法下定决心搬家。如果菲莉丝要求赡养费,他就非得搬到租金低一些的住处不可了。幸好她是妇女解放运动的拥护者,接受现金五千美金的安家费,取走大部分家具,然后握手告别。高尚而文明。可是也令他难受得每次一想起就泫然欲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