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

下个月,我们回到了泰国,但我再也不敢尝试逃跑了。我知道如果我这么做,在我们在泰国期间,杰克有能力把我整死。我们去了同一家旅馆,住进了同一间房间,被同一个经理笑脸相迎。只有基科不见了。我白天的生活跟以前如出一辙,我被锁在阳台或房间里,只有在拍照时才被允许外出。我的第二次经历甚至更糟糕,因为我深知,当杰克不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他正陶醉在其他人的恐惧中。我不知道他是如何获得乐趣的,但我推测是做他在英格兰做不了的事情。想起了他跟我说过的他母亲的故事,我很好奇他是不是来泰国殴打女人的。这听起来似乎不可思议,因为他是不可能逍遥法外的,但他曾经对我说,在泰国只要你有钱,可以买到任何东西——甚至是恐惧。

也许正因为如此,在我们回家后又过了一周,我在厨房里用一瓶酒砸了他的脑袋,就在黛安娜和亚当如约来我家吃饭之前的半个小时,希望能让他昏迷足够长的时间,让我能够逃跑。然而,我打得不够重,虽然怒不可遏,他还是控制住自己足够长的时间,冷静地打电话取消了我们的聚餐,假称我突然得了偏头痛。当他放下电话并转向我时,我担心的只有米莉,因为我已经没有别的什么可以被剥夺的了。甚至是当他告诉我,他想让我看看米莉的房间时,我还是不担心我自己。因为我猜测他只是搬走了那些美丽的家具而已,正如他对我做的那样。当他把我推进门厅时,我的胳膊被痛苦地扭到背后。我为米莉感到伤心欲绝,因为那是她一直都梦寐以求的房间。然而,他并没有把我带上二楼,而是打开了通往地下室的门。

我疯狂地抗争着,不想走下楼梯,可我敌不过杰克,他已经怒火中烧,变得更强壮有力了。甚至在那时,我也完全不知道等待着我的是什么。他拖着我经过曾经关着茉莉的杂物间,穿过似乎是储藏室的地方,最后停在了巧妙地隐藏在一堆架子后的一扇钢板门前。只有到那时,我才开始感到真的怕了。

与我最初担心的不同,这里并不是某种刑房,因为里面没有类似刑具的东西。里面没有任何家具,整个房间,包括地板和天花板,都被漆成了血红色。这场景令人寒入骨髓,惨不忍睹,然而这并不是唯一让我绝望地尖叫出声的东西。

“好好看看,”他咆哮道,“我希望米莉会像我一样欣赏它,因为这就是她将要居住的房间,而不是楼上那间漂亮的黄色卧室。”他用力地摇晃着我,“看看它,告诉我,你觉得她会有多恐惧?”

当我为了不看墙壁而努力看向别的地方时,都能感觉到我的眼球在脑袋里不停地转动着。墙上挂着的都是他逼我为他画的那些肖像画。

“你觉得米莉会喜欢你专门为她创作的画吗?你觉得哪幅画会是她的最爱?这幅?”他把他的手放在我的后脑勺上,然后重重往上一推,让我的脸贴到一幅肖像画上,“或者是这幅?”他把我拖到另一面墙那里,“多么美丽的作品,你不觉得吗?”我呻吟着,双眼紧闭,“我本不打算这么早就向你展示这个房间的,”他继续说道,“但现在,你可以先试用一下。你真不该用那个瓶子砸我的。”

他最后推了我一下,然后走出了房间,并让房门在他身后砰然关闭。我踉踉跄跄地站起来,并奔向门口。当看到上面没有门把手时,我开始用我的拳头捶门,尖叫着让他放我出去。

“你尽情叫吧,”他的声音透过房门传过来,“你不知道这会让我有多兴奋。”

我无法控制自己的恐惧——他永远不会放我出来,而是让我在里面等死——变得歇斯底里。在几秒钟之内,我就发现自己无法呼吸了。当我开始强力呼吸时,胸口突然痛得让我跪了下来。意识到我正在经历某种急性恐慌症,我挣扎着重新控制住自己的呼吸,但是从门的另一边传来杰克兴奋的大笑声,这只会增加我的痛苦。我泪如雨下,喘不上气,真的相信自己快要死了。一想到我死后米莉只能任由杰克摆布,那感觉真的非常糟糕。当我的脑海里出现米莉裹在黄色的帽子和围巾中的画面时,我紧抓住它不放,希望那是我死前的最后记忆。

过了一会儿,我才注意到胸口的疼痛缓解了,我终于可以深呼吸了。我不敢移动,生怕让这一切重现。取而代之,我保持原来的姿势,把脑袋放在膝盖上,专注于自己的呼吸。我松了口气:我还活着,还能拯救米莉。这给我力量抬起头来寻找离开这里的另一条出路。然而,这里甚至连一扇小窗也没有。我开始搜索墙面,用我的双手摸索着,并把画都移到一边,希望能找到某种开关打开这扇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