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第4/5页)

杰克走后我又等了三个小时,然后才开始行动。快到十一点了,但我知道那对小夫妻还醒着,因为我能听到他们在房间里四处走动的声音。由于前车之鉴,我检查了我的包、行李箱和房间,确保我的护照和钱包不在那些地方。发现我的确找不到它们后,我走到门口,慢慢地打开门,祈祷我不会看见杰克正沿着走廊走回来。我没有看见他,但他有可能突然出现的想法让我敲西班牙小情侣的门时,声音比我原本打算的要更大。我可以听到那个男人在嘟囔着什么,这么晚被打扰,他可能有点儿恼火。

“是谁?”(西班牙语)

“我是你的邻居,你能帮助我吗?”

“怎么回事?”(西班牙语)

“请你开门,好吗?”在走廊的远处,传来了显然是电梯停靠的声音,这迫使我再次敲门。“快点儿!”我叫道,心脏快要跳到嗓子眼了,“求你快点儿!”当门闩被拉开时,电梯门打开所发出的噪音迫使我进入房间。“谢谢!谢谢!”我急促而口齿不清地说道,“我……”话到嘴边却突然没了,我发现自己正惊恐地凝视着杰克。

“在今晚之前,我还真的对你有所期待呢。”杰克说着,嘲笑着我脸上的惊讶表情,“我都开始以为我看错了你,我都快相信你终于接受我的警告,不会企图逃跑了。当然,如果你真的接受了,虽然对你来说更好,但我却少了很多乐趣。我必须承认,如果我所有的心血都白费了,我会感到非常失望的。”

我浑身发软,当我颓然地倒在地板上,因为震惊而发抖时,他蹲到我的身边。“让我猜猜,”他温柔地说,“你以为有一对西班牙情侣住进了那个房间,对吗?然而,这里只有我。如果你仔细想想,就可以发现你从来没听到过女人的回答,因为那声音来自一台录音机。你也从没在阳台上看到过她,可你还是相信了她的存在。当然了,你不知道我抽烟——我没有经常抽烟的习惯——你也不知道我会说西班牙语。”

他停顿了一会儿。“我也告诉过你,在我们离开泰国前尝试再次逃跑是非常愚蠢的,”他继续说道,把声音压低成耳语,“既然现在你已经犯了傻,你觉得我会怎么做?”

“随你喜欢,”我抽泣道,“我根本不在乎。”

“说得很勇敢,但我很确定这不是你的本意。举个例子,如果我决定杀你,我很确定你会疯掉的,因为这意味着你再也见不到米莉了。”

“你不会杀了我的。”我说,语气比我的真实感觉要更有把握。

“你是对的,我不会杀你。不管怎样,现在还不会。首先,我需要你照料她的生活,帮她做她自己做不来的事情。”他站起来,不带感情地低头看着我,“不幸的是,我无法在这里惩罚你,因为这里没有我能从你身上真正剥夺的东西。但是因为你现在已经设法逃跑了两次,等我们回英格兰后,不管是第一个周末还是第二个周末,我们都不会去看米莉了。”

“你不能这么做!”我尖叫道。

“我当然能——还有,我警告过你,我会这么做的。”他往下伸出手,把我拖着站了起来。“来,我们走。”他打开门,把我推进了走廊里,“为此花钱再订个房间,也是非常值得的。”他说着,在身后关上门,“鉴于你的精神状况,何先生——那个经理——非常理解我为什么需要为自己单独订一个房间。得知我整天都在监视你之后,感觉怎么样?”

“肯定不如我目送你进监狱的那天感觉那么好。”我咆哮道。

“格蕾丝,这永远不可能发生,”他说着,又把我又推回了我们的房间,“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清白得就像张白纸。”

在泰国的两周时间,是我心情最低落的时刻。不只是因为我的逃跑计划失败了,更多的是由于,我再次掉进杰克为我精心设计的陷阱里。我试图弄明白,在我本不想逃跑的情况下,他为什么还要费尽心机地算计我。也许只是我的顺从让他感到无聊了,也许是更险恶的情况,为了阻止自己从破坏我的身体上得到快感,他想从破坏我的精神上得到快感。一想到他打算把对我的囚禁变成某种心理游戏,我的血都变冷了。就算有另一个逃跑的机会出现,我也总会害怕整件事是他精心策划的。而且我也意识到,在我们刚抵达英格兰时,甚至在离开机场前,如果我无法摆脱掉他的话,一旦我们住进了新房子,逃跑就变得愈发困难了。

为了反抗绝望,我强迫自己思考,当我们在飞机上及抵达希思罗机场时,我能采取什么行动。如果等飞机一起飞,我就告诉一位空姐,杰克正在拘禁我,当他坚持说我有妄想症时,我能保持冷静吗?如果他出示旅馆经理的书面文件支持他的说法,我该怎么办?而且,如果我成功保持了冷静,并告诉他们,他对我和我的妹妹有很大的恶意,当我们还在飞行途中时,我能说服他们搜查他吗?更何况,就算他们真的这么做了,他们会发现他是个骗子呢,还是会发现杰克·安杰尔是个为受虐妇女伸张正义的成功律师?我不知道,但我决定让别人听见我说的话。同时我也决定,如果没人听,等我们一抵达希思罗机场,我会再大闹一场,这样我就会被送进医院或警察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