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第2/17页)

“然后呢?”

“秘书给我回了电话。他说,圣座深为不安。可以说是心烦意乱,主要是因为哥萨克卫兵的被害。不管怎么说,他还是留在札戈尔斯克,与僧人们待到圣诞假期结束,直到昨天才回来。他回来的主要事由,是主持哥萨克人的葬礼,然后要把遗体送到顿河他的亲属那里去。”

“那么大主教回来了。你打电话把我叫到这里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个?”

“当然不是。是关于选举的。”

“你用不着担心选举,马克西姆神父。我们虽然有些损失,但代总统肯定会在第一轮投票后遭淘汰。在决赛中,伊戈尔·科马罗夫还是能够战胜共产党的久加诺夫。”

“就是这事,上校。今天上午,根据圣座自己的请求,他去老广场与代总统进行了私下的秘密会晤。似乎在场的还有两位民警将军和其他的人。”

“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是赶回来吃午饭的,与他的私人秘书一起在书房里吃。我给他们上菜的时候,他们没有注意到我,继续讨论代总统伊凡·马尔科夫最后做出的决定。”

“什么决定?”

马克西姆·克利莫夫斯基神父像筛糠般浑身颤抖。他手里的蜡烛火光也在不断摇曳,柔和的烛光不停地在墙上图画内圣母和圣子的脸上晃动。

“冷静点,神父。”

“我冷静不了,上校,你必须理解我的处境。我已经尽了全力来帮助你们,因为我相信科马罗夫关于新俄罗斯的愿景。但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对住宅发起的袭击,今天的会面……这一切都太危险了。”

一只强有力的手抓住了他的上臂,他畏缩了。

“你已经陷得太深了,现在要退出来已经太晚了,马克西姆神父。你没有其他地方可去。一方面,你回去后要继续在餐桌边当好服务员,别去理会教会和圣座的命令。另一方面,你再等二十一天,到时候伊戈尔·科马罗夫和我本人就会获胜,你将会上升到做梦都想不到的高位。现在告诉我,他们与代总统会面时都说了些什么?”

“不会有选举了。”

“什么?”

“哦,选举还是有的。但科马罗夫没有参加。”

“他们不敢,”格里辛耳语着,“他不敢宣称伊戈尔·科马罗夫是不合适的人选。这个国家的一半以上是支持我们的。”

“事情不止这些呢,上校。显然那些将军们也很顽固。老将军被害以及企图谋杀银行家和民警将军,尤其是圣座,已经激怒了他们。”

“到了什么程度?”

“1月1日是新年元旦。他们认为,每个人都会像以往那样喝酒庆祝,没能力协调行动。”

“什么每个人?什么行动?你给我解释清楚。”

“你们的每个人,你指挥的每个人。保卫你们自己的行动。他们已经集中了四万人的队伍,包括总统卫队、特警部队和联邦武警,还有几支特种部队以及内务部驻扎在市内的精英部队。”

“要干什么?”

“要把你们全都抓起来。罪名是阴谋反对国家。要粉碎黑色卫队,把黑色卫兵在兵营里逮捕起来或杀掉。”

“他们不能那样做。他们没有证据。”

“显然,黑色卫队的一名军官已经准备站出来作证。我听到秘书也是这么认为的,那是大主教的回答。”

格里辛上校站在那里,像是受到了电击似的。他有一个想法:那些懦夫是没有胆量采取行动的。他的另一个想法认为,这也许是真的。伊戈尔·科马罗夫从来没有屈尊加入到杜马的舞台。他一直是一名政党领袖,但他不是杜马成员,因此没有议员的豁免权。他,阿纳托利·格里辛,也没有这个豁免权。

如果真的有一名黑色卫队的军官出来作证,那么莫斯科地方检察院就会签发拘留证,把他们至少拘禁到大选日期。

作为审讯官,格里辛目睹过人们在极度恐慌时的举动:跳楼、卧轨、碰触电网。

如果代总统及其周围的人、总统卫队、打黑的警察将军和民警局长都意识到,科马罗夫上台执政后他们会面临什么前景,他们也许是会处于那种极度惊恐状态的。

“你回去吧,马克西姆神父,”他最后说,“记住我说过的话,你已经走得很远了,现在的当局是不会宽恕你的。对你来说,爱国力量联盟必须获胜。我要知道发生的所有事情、你听到的所有事情、每件事情的进展情况、每次会面和每次会议的情况。从现在起,直至新年元旦。”

怀着感激的心情,这位惊慌失措的神父急忙离开了。六个小时后,他的老母亲患了严重的肺炎。他向大主教请假,得到了恩准,同意他回家去照顾老母亲。夜幕降临时,他已经坐上了开往日托米尔的火车。他认为,他已经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他已经按要求做了所有的工作,甚至更多。但米迦勒及其天使们【38】,不会让他在莫斯科再作停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