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秘密电台(第8/10页)

“是的,部长,但那种电报是从使馆大楼拍发的,那才是正常的外交通讯联系。但这次情况不同。我说的是一部秘密电台,是间谍用的收发报机,在拍发噼啪声电报,而且我们可以肯定接收地不是莫斯科,要比莫斯科近得多。”

“噼啪声电报?”阿齐兹问道。

拉曼尼解释了这种电报的原理。

“我还是没有明白你的意思。为什么克格勃的特工——假定这是克格勃的一项行动——要从一等秘书的住宅里拍发噼啪声电报呢?他们完全可以在使馆里用功率更加强大的发报机发送电文。”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那么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准将。你知不知道在你的办公室之外,现在是什么形势?昨天下午我刚从莫斯科返回,在那里我与戈尔巴乔夫和他的代表叶甫金尼・普里马科夫广泛地交换了意见,而普里马科夫上星期刚来过这里。你知道吗,我带回了一个和平计划,如果热依斯接受这个计划——我在两个小时之内就要把计划呈送给他——苏联就会召集安理会阻止美国人进攻我们?

“在这种形势下,在这个节骨眼上,你还指望我同意你对他们的一等秘书的别墅进行搜查?这不是侮辱苏联吗?坦率地说,准将,你一定是疯了吧?”

谈话就这样结束了。拉曼尼离开了外交部,很不高兴,但也无可奈何。然而,有一件事是塔里克・阿齐兹外长没有禁止的。也许他们无法进入库利科夫的院子,也许他们无法触及他的汽车,但街道和马路并不属于库利科夫。

“包围那座房子。”拉曼尼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后,向他手下最优秀的监视小组下达了命令:“要悄悄地,不动声色,但要对那座房子实施全面监视。进出的所有客人——肯定会有客人——要进行跟踪。”

中午时分,各监视小组已经到位了。他们坐在树底下停着的轿车里,分布在库利科夫住宅的四边围墙旁,并监视着唯一通过该别墅的那条街道。其他反间谍特工把守在较远的地方,可以用无线电联络,随时报告有人进出别墅的情况,并可以对出来的人实施盯梢。

那位小儿子坐在他父母家的餐厅里,盯着那只盛放着父亲尸体的长长的帆布袋。眼泪从脸颊上滚落下来,沾湿了他的军装。他回想起很久以前他们度过的好时光。父亲是一位富有的医生,开业开得很大,经朋友奈杰尔・马丁介绍之后还成了英国社区一些居民的家庭医生。

他回忆起和哥哥一同去马丁家的花园里,与麦克和特里一起玩耍的时光。他不知道马丁家的两兄弟现在怎么样了。

一小时后,他注意到帆布袋上的污渍好像扩大了。他起身走到门边。

“塔拉。”

“什么事,少爷?”

“把剪刀和菜刀拿来。”

奥斯曼・巴德里上校独自一人在房间里,把那只帆布袋割开,先剪袋口,然后沿着侧面割下去,最后把袋底也切开了。他把袋子从顶部掀起来卷到后面去。他父亲的遗体差不多仍然裸露着。

按传统,擦洗尸身应该是妇女干的活儿,但他的母亲肯定承受不了。他要来水和纱布,擦洗尸身上的肮脏处,缚住断脚,拉直已经粉碎性骨折的双腿,放平,盖住已经一片焦黑的阴部。他一边料理一边哭泣起来;在哭泣时,他改变了信念。

黄昏时他联系了里萨法区阿尔瓦齐亚公墓地的那位伊玛目[7],安排好第二天上午的安葬事宜。

二月十七日星期天上午,麦克・马丁骑着自行车去了市区,买到蔬菜果品,在三处墙上检查一遍有无粉笔记号后就往回返,并于中午之前回到了别墅里。下午他一直忙于照料花园。库利科夫先生既不是基督徒也不是穆斯林,因此既不会在星期五庆祝穆斯林的圣日,也不会参加星期天的基督教安息日活动。他因为感冒而留在家里,正在抱怨他的玫瑰花长势不好。

当马丁在花园里忙碌时,反间局的监视小组静静地守候在围墙外的监视位置上。马丁认为耶利哥不太可能在不到两天时间内打听到新消息,所以他决定在第二天晚上再去巡视一遍粉笔记号。

巴德里医生在上午刚过九点钟埋葬了。这段时间,巴格达各个墓地都很忙碌,那位伊玛目有许多事情要做。就在几天前,美国人的炸弹落到了一处公共防空洞里,炸死了三百多人。老百姓群情激愤。在旁边参加另一个葬礼的几名哀悼者询问一言不发的奥斯曼・巴德里上校,他的亲属是否死于美国人的空袭。他简短地回答说是自然死亡。

按穆斯林风俗,葬礼很简单,死后至埋葬前用不着长时间守候遗体。他们也不用基督徒的那种棺材,尸体只用棉布一包就可以了。那位药剂师邻居也来参加葬礼,帮着搀扶巴德里夫人。当简单的仪式结束后,他们随着一群人离开了。走到墓地的大门旁边时,巴德里上校听到有人在叫他的名字。相隔几码远处停着一辆长轿车,车窗封得严严实实。车后的一扇窗开了一半。那声音又叫了他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