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追查叛徒(第8/9页)

他把那张办公桌的样子一根线条接一根线条地说给画家听。时不时地,私家侦探看一眼图画,做一些修正后继续描述下去。画家用细钢笔画出了这张写字台,又用水彩颜料着了色。经过五个小时,在一张精美的图画纸上,画家把沃尔夫冈・格穆利希在温克勒银行办公室里的那张写字桌准确地描绘出来了。

这张图画装进外交邮袋后,从特拉维夫寄到了以色列驻奥地利大使馆。两天之内,吉迪・巴齐莱取到了图画。

在此之前,通过核查整个欧洲的沙燕名单,摩萨德获悉在巴黎拉斯帕伊尔大道上有一位古董商沙燕,名为米歇尔・勒维先生,是欧洲大陆著名的古典家具专家。

直到二月十四日夜晚,也就是巴齐莱在维也纳收到那幅水彩画的同一天,萨达姆・侯赛因才又召开了一次部长们、将军们和情报局长们参加的会议。

会议又是在秘密警察局局长奥马尔・卡蒂布的要求下召开的,此前他已经把他成功获得的消息通过总统女婿侯赛因・卡米尔传了过去;会议又是在半夜里,在一座别墅里举行。

热依斯一进入房间即做手势让卡蒂布汇报他的发现。

“我能说什么呢,赛义德热依斯?”秘密警察局头子举起双手然后又放下来,以此表示出他的无能为力。这是否定自己、抬高领导的一项上乘表演。

“热依斯,您与以往任何时候一样是正确的,我们大家都错了。轰炸库拜事件确实不是偶然的。确实有一个叛徒。已经找到了。”

房间里响起了一阵奉承拍马的惊讶的嗡嗡声。坐在直背软垫椅子里背对着墙壁的热衣斯微笑了,他伸出双手示意这阵没必要的掌声可以停下了。掌声是停下来了,但不是很快。

我不正确过吗?那笑容在这么说。难道我不是永远正确吗?

“你是怎么发现的,卡蒂布?”热依斯问道。

“这是好运气加上侦察工作。”卡蒂布谦虚地承认道,“至于好运气,正如我们所知,是安拉的礼物,安拉在向我们的热依斯微笑。”

房间里响起了一片赞同声。

“在贝尼纳吉的轰炸机进攻的前两天,我们在一条路边建立了一个交通检查点,是我手下的人员例行的现场检查,查找开小差的逃兵,违禁物品的动向等……车辆的牌照号码也都记录下来了。

“两天前我翻阅了记录,发现大多数车辆是本地的面包车和卡车。但其中有一辆昂贵的轿车,挂的是巴格达的牌照。车主被追查到了,是一个可以参观库拜的人。但经电话查核,确认他没去参观过该设施。那么,我感到纳闷,他为什么要在那个地区呢?”

哈桑・拉曼尼点点头。如果他没说谎,这倒是认真的侦察工作。而且不是卡蒂布通常依赖的暴力手段。

“那么他为什么要在那里?”热依斯问。

卡蒂布停顿了一下,好让他说过的话印入与会者的脑海里。

“要标记废车场在地面上的精确位置,要确定其与最近的地面标志的距离,以及准确的罗盘方位,也就是空军能找到它所需的一切资料。”

房间里大家不约而同地透出了一口气。

“但这些是后来知道的,赛义德热依斯。首先我请那人到秘密警察局来坦率地谈一谈。”

卡蒂布的思绪游离到了秘密警察局总部地下室——也就是被称为体育馆的地下室里,那番坦率的谈话。

习惯上,奥马尔・卡蒂布总是让他的部下去进行审讯,他自己宣布刑罚并监督其结果。但因为这件事相当敏感,于是他亲自完成了审讯任务,禁止所有其他人员进入隔音门。

从囚室的天花板突出来两只铁钩,相距一码,从钩上垂下来两条短链,拴在一条木头上。他抓来的嫌疑犯两只手腕被绑到木条的两端,这样吊在木条下,双臂相隔一码。因为手臂不垂直,所以张力增加了许多。

犯人的双脚离地四英寸,两个脚踝被缚在另一根一码长的杆子上。这样,囚徒呈X形吊挂着,身上的所有部位都充分暴露出来,而且他被吊在房间的中央,从各个方向都可以向他发动攻击。

奥马尔・卡蒂布把粘着血块的藤杖放在旁边的一张桌子上,走到了那人前面。犯人受到前五十下杖击而发出的狂叫声已经停止了,正喃喃地哀求着,看样子快要死去了。卡蒂布盯着他的脸。

“你是一个笨蛋,朋友。你可以轻松地结束这种刑罚。你已经背叛了热依斯,但他却很仁慈。我所需要的就是你的供词。”

“不,我发誓……看在安拉的份上,我没有背叛任何人。”

然后那人像孩子般地哭了起来,痛苦的泪水从他的脸颊上流了下来。他是软弱的,卡蒂布注意到了;不需要很长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