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 寄芳笺遥传故人影,绣樱柳难觅檀郎踪(第2/10页)

郑涵加力,“我想让你知道,不是每次偷袭都能成功,也不是每次都有人原谅你!”

或许是真的痛,或许是因为气愤,若希儿的眼泪都流出来了,她歇斯底里地大叫,“放开我!”

寂静的秋夜,她尖利的声音格外刺耳。

门外有急切的脚步声汇聚过来。

郑涵轻轻一甩,若希儿打了个趔趄,倒在椅子上。

若希儿跳了起来,面露狰狞:她是谁?东方大小姐若希儿!娇生惯养,金尊玉贵!只有她颐指气使吆三喝四,他是哪来的野小子,敢对自己无礼?她想动手,却实在不是对手,那也得撒撒这口恶气!她抬腿踢翻了椅子,又顺手打烂了两件古董。

她满脑子都是四处奔腾冲撞的怒气,要砸,要打,要发泄,要出气!

郑涵轻巧而灵活地躲避着她砸来的东西。

这姑娘也太暴躁了!一副即使咬不着你,也要把自己咬两口的架式,郑涵先是恼怒,继而有些好笑起来,他善意又不无讥讽地笑,“小心摔,别把自己砸到!”

他还敢嘲笑我!若希儿真真正正地被激怒了!她血液中歇斯底里的因子被点燃了!她抬起自己的右臂,死命地咬了下去,直至满嘴是血。

郑涵被她吓住了,没想这姑娘的脾气如此暴烈,“快停下,你这是在伤害自己呀!”

若希儿狰狞又得意地一笑,发了疯似地撕扯自己的头发,又用力向自己的胸前抓去,丝帛碎裂,雪白的胸前几条血痕。

这就近乎撒泼了!

“你想干什么?”郑涵冷冷地问。

若希儿挑衅而又得意地盯着他,“你知道调戏东方大小姐的下场吗?明天你就要上头条了!”

门外有敲门声,“东方小姐,有什么事吗?”

这个场面要是被人看到,毫无疑问,郑涵一定会前程尽毁。

若希儿得意地笑,郑涵却不为所动,他扶起椅子,缓缓坐下,冷静地说:“你不想找柳寒江了吗?”

只这一句,就彻底击败了若希儿。

柳寒江是她最大的软肋,是她心底最甜蜜的温柔,也是最痛楚的伤。

即使是千帆过尽,玉碎楼倾,他也会是她生命中,最后的那抹余辉。

“他在哪儿?”

郑涵不答,外面是急切的敲门声,“东方小姐,你没事吧?”

“没事,快滚!”若希儿粗暴地喊。

“东方小姐,请你开一下门!”门外人冷静而坚持。

若希儿向郑涵冷笑,“你看到了?一群狗!我叔公养的狗!我走到哪里,他们就跟到哪里,我从来就不知道什么是自由!”

纵然是金尊玉贵的大小姐,也会有她自己的烦恼,郑涵蓦然间对她有了一些同情。

“我有一件事不明白,你怎么这么肯定我认识柳寒江?”

若希儿不答,她的眼神自上而下,缓缓划过郑涵的身体,最后停留在郑涵的胸前。

有那么一瞬间,她眸子里的娇纵与张狂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罕见的痛楚与温柔。

郑涵局促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领带!柳寒江的领带!

“你不会仅凭一条领带,就断定我认识柳寒江吧?”

若希儿冷笑,带着些高深莫测的神情,“你闭上眼睛,仔细闻闻。”

郑涵学着她的样子,闭上双目,仔细体味,若希儿亦细细解答:“他的香味很奇怪,你若是不曾留意,便一丝也体味不到;若是用心品味,便越来越浓烈。

前调强烈的芬芳是栀子香,中调带着一种辛辣刺激的药味,那是迷迭香;后调不很香,闻来不过是一种普通的植物,说不上名字,但闻久了,让人头晕目眩,难以自控,那是黑色的曼陀罗,三者用白麝香作凝固剂,所以仔细闻来,香味越来越强烈,几乎令人眩晕。

这么独特的香味,那是他所特有的香味,我怎么会分辨不出?”

门外的声音越来越大,有撬门锁的响声。

郑涵睁开眼,若希儿的头几乎贴在自己的胸前,陶醉在那独特的香气中。

郑涵脸红心跳,忙向后退了两步。

“他到底在哪里?”若希儿睁开眼。

门外“碰”地一声巨响,两人都吓了一跳,原来是两个黑衣人破门而入,衣冠楚楚,面色冷漠而平静。

“东方小姐,您没事吧?”

“没事!”若希儿挑了挑眉,“没有人打我,也没有人骂我,也没有人要强奸我!”她顺手整了整衣襟。

“是不是,郑涵?”她有些暧昧地笑,亲呢地搂过他脖子,凑到他的耳边,朱唇微启:“柳寒江的事,是我们俩的秘密,不要和别人说,千万,千万!”

为首的黑衣人尴尬地清了清嗓子,“东方小姐,对不起,误会了!我们也是为了您的生命安全负责。”

若希儿点燃一支烟,“是为东方楚的钱负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