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第2/7页)

“你看,我就说嘛。”

“以前我就知道,所以也不怎么吃惊。你骨子里就是一个会和年轻男人出轨的人,又或者是到了这样的年纪吧。”

“这次是想把我说成老太婆教训我吗?”伊佐子把脸往前一凑。

“年轻男人危险,你要吸取教训,趁早收手。对方一文不名,没有可失去的东西。这一点很致命,怎么看都是你吃亏啊。”

“我已经很明白了。以后我只守着老男人。”

“老男人是说我吗?”

“啊,选哪一个好呢?”

“你老公的话,对你来说,各方面都算不错。”

“不错得过头了,所以我才会不满。然后情绪就变得很奇怪,不知该怎么办。就像喝醉酒的时候一样,自己都搞不懂自己了,有时还会自暴自弃。”

“这是在为跟年轻男人出轨的事辩解吗?”

“把我弄成这样的人是你啊,老爹。你的血进入我身体后,就化作了浑浊的一团,到处闹腾。做出这种事,还把人家巧妙地让给了一个糟老头,你自己倒跑得快。太狡猾了!”

“哈,这是要反扑了吗?”

“我不想再像以前那样,只能偶尔见一次面了。这样会让我越来越神经衰弱。”

盐月像是被灯光晃了下似的眯起了眼睛。

“希望你能遵守一条规则,那就是不要让你老公担心。”

“厉害啊。这条规则其实也就是不要威胁到你的生活吧?这个我明白,不用你来提醒。”伊佐子看了看手腕,“啊,已经两点了。”

“在宾馆大厅和他们见面是几点?”

“三点。”

“还有一个小时啊。”盐月想了一会儿,“你最好不要一个人去宾馆,我也跟着你一起去。”

“啊?老爹也去?”

“我不会在他们面前做什么,我这边有人很擅长交涉,顺便也给你介绍一下律师吧。”

伊佐子本就没想好对策,又因为事出突然,一下子也插不进话。

盐月说要打个电话,离开房间去了走廊,可是过了十分钟也没回来。盐月多半是在和律师通话,不过他说的那个擅长交涉的人应该不是律师,听口气像是另一个人。伊佐子也想不出有谁。世间传言,像盐月舅父那样的保守党政治家都与右翼的大人物有合作关系。没准儿盐月也能通过那边的熟人找几个擅长恐吓的好手,但伊佐子转念一想,可别反而把事情闹大了啊。律师那边也是,明明说过让盐月居中联络,自己尽量不要露面,他却胡乱理解,还要把律师叫到宾馆来。从前伊佐子就知道盐月做事欠慎重,此时不由后悔没对他多加叮嘱。

“这种事我懂。”打完电话回来的盐月,听完伊佐子的话后点了点头,“律师那边呢,我也不能永远隔在你们之间当屏风。你作为委托人还是得去见一下,否则律师反而会摸不着头脑。当然,你和石井宽二的关系现在我还瞒着律师。不过,到了公审阶段石井要是说漏了嘴,也是很糟糕的。一旦丑闻曝光,你这边的麻烦还会涉及你丈夫的体面,对你将来开餐馆也是一个巨大的负面影响。所以,要封口的话自然得请律师多方活动。为此律师需要认识你本人。”

“情况变得好奇怪。早知如此,我就不揽下给石井辩护这件事了。”

“那也不行。说起来这也是为了保护你,而不是为石井辩护啊。给石井找辩护律师,一是为了卖他一个人情,让他不要胡说;二是为了不给大村和浜口这些流氓可乘之机。还有三,就是请律师运用法庭技术,避免你的名字出现。这些才是我们的目标不是吗?”盐月整理了一番要点。

“话是这么说啦,可还是很难啊。”

“从一开始就是自相矛盾的。你希望石井在牢里尽量待长一点,所以还要求律师别太卖力呢。”

“这个问题不能很好地取得平衡吗?”

“这件事很难办,没你想得那么单纯。举个例子吧,虽然大村和浜口在警察那里录口供时没提你的名字,但是他们在法庭上会说什么可就不一定了。”

“……”

“上法庭前还有检察官询问证人的环节。好在我听律师说,大村和浜口都还没有接到检察官的传唤。但往后的事就难说了。从现在开始,我们必须考虑如何防范。”

“老爹,我们该怎么做?”

“你看,你不知道了吧?从来就没想过那么远吧。要神不知鬼不觉地收回自己种下的恶果,是需要智慧和辛劳的。”盐月的状态已经基本恢复原样了。

去A宾馆的路上,伊佐子在车里小声对盐月说:“必须见律师的理由我算是明白了,一狠心把话说开的勇气也有了。对了,那位律师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叫佐伯义男,只有三十五岁,听说以前在刑案专家川岛律师的事务所工作,三年前自立门户了。他是我舅舅那边介绍过来的,肯定不会错。不过,你也不用急着说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