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第5/7页)

所谓“以前”是指和盐月有那种关系的那段时间。

“那你说那些人对我是什么想法?”

“觉得你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子吧。”

“是吗?”

“那是,反正就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不同之处。她们没准儿会猜你是哪里的女掌柜。你不是还想做以前的生意吗?本色尚存是好事啊。”

“真是这样的话当然好。”

“什么‘真是这样的话’,你不就是这么打算的吗?”

“要再过三年。到时我老公死了,那就再理想不过了。”

盐月无从应答,这时正好响起了一阵上楼梯的脚步声。

“不好意思,请问点酒水吗?”女侍在两人面前放下食案,问盐月。

“我要开车,所以就要果汁吧。”

“是。”

“好遗憾啊,不过这也没办法。我要酒……老板娘在吗?”

“在。那个……现在人在浴室。”

“洗澡啊。原来现在还没过那个点啊?”

“客人有事要谈的话,我就只把料理端上来吧。”

“对,对,我跟她有事要商量。”

“好的,好的。”

女侍膝行到盐月跟前,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不用叫了。”盐月以普通的音量答道。

“咦,不叫三个你熟悉的姑娘过来?我也想看看呢。”

盐月笑了。

“最近你是什么口味?像孩子一样年轻的那种?”

“我还没老到那个地步……倒是你好像很喜欢年轻人啊。”

“又来倒打一耙。我只是觉得有趣,偶尔跟那些人玩玩罢了。我说过好几次了,我们没有那种关系。”

“那个叫石井宽二的年轻人啊,据说在警察那里坦白了一切。”

“欸?”

“你看你,脸色都变了。”

“他到底说什么了?肯定是乱说一气吧。”

伊佐子正拿着筷子,此时筷尖竟不由自主地微微颤动起来。

“放心吧,听说他的供词里没有你。石井这个男人年纪轻轻,倒也让人钦佩。”

“这个你是怎么知道的?”

“是我请的律师告诉我的,说是看了警方的笔录。这个律师也是年轻人,感觉很优秀,是我舅舅那边的人,所以还挺卖力。”

实力派政治家的威势已遍布各个角落。光说这位盐月芳彦吧,只因是那个政治家的外甥,就能在食品公司谋个副社长的位子,让他当着玩。由此,公司方面就可以随时向政治家索取回报,价值往往是这位外甥工资的数十倍。通过与政治家勾结攀扯,公司便能求得利润,律师也可早日飞黄腾达。

不过,伊佐子觉得律师太过积极也会带来麻烦。能做到不被石井恨上,以及不让浜口和大村等人有机可乘,就可以了。

“然后那位律师报告说,送交检察院的手续办得很快,虽然目前还处于检察官调查阶段,但马上就要起诉了。不过,上次我也讲到了一点,石井推翻了在警察那边做的供述,说是那个女人——叫什么名字来着?总之,不是他把那女人推向厨房、施加暴力,而是那女的猛冲过来,他拿手一挡,结果对方有点儿没站稳。他还说死因是喝了安眠药,坚持认为这是自杀,和自己没关系。”

伊佐子想起了乃理子从被中露出的脸和枕边的安眠药瓶,感觉石井的话是真的。然而,这种因目睹过现场而得到的实感无法对盐月言说。

“律师这么卖力呢,也不光是因为我舅舅的关系。”

女侍端料理上桌的期间,喝着酒的盐月延续了刚才的话题。

“警方以杀人罪送检,嫌疑人翻供,坚称被害者是自杀。杀人罪名成立或无罪释放,对律师来说这个官司还是值得一打的。”

“检察官那边怎么说?”

“检察官好像支持警方的判断。至于判成杀人罪还是伤害致死罪,这个还不太清楚,总之检察官认为被害者的死是由石井的攻击行为造成的。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法医的鉴定书虽然承认死者服用过安眠药,但同时又说只检查出了一点点,远远低于致死量。”

“是吗?那不就没错了吗?”

“无奈律师对这个事非常积极。他正在到处咨询法医学专家,问这份鉴定是否妥当,还说现在的情况相当有利呢。是昨天吧,他来公司找我谈过话,一副气宇轩昂的样子。”

“这么卖力干什么,真麻烦。”

“看来不太合你的意啊。可话说回来,我又不能把你的意思传达给对方。”

“不行的。你绝对不能说出我的名字。”

“正因为如此,一旦发生现在这样的情况就很难办了。作为委托人总不能对律师说,别多管闲事,尽量判重点儿,让他在牢里待长点儿吧。顶多就是不痛不痒地回一句,好吧,那就有劳了。”

“运气不佳,竟然碰上了这么一个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