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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我听得出来。那就算了,我只是觉得你大概想听听。多亏你好心提醒了我。不过这事和你家老头子没一点关系。”

“你肯定?”

“没错。”

“哦,稍等。”她离开了一会儿,回来后声音听上去更温和了些,“说不定我可以挤出点时间和你喝一杯。去哪里?”

“你说哪里就哪里。我今晚没车,但我可以叫出租。”

“别瞎说了,我来接你,但得等上一小时或者更久。地址是什么?”

我告诉了她,她便挂了电话。我打开门廊上的灯,门敞着,我在屋里站了一会儿,呼吸夜晚的空气。现在已经凉爽多了。

我回到屋里,打电话给朗尼·摩根,但没找到他。我突发奇想,拨电话给拉斯维加斯的泥龟俱乐部,找兰迪·斯塔尔。我想他大概不会接,但他接了。他的声音镇定、果断,听上去像个见过大场面的人。

“很荣幸接到你的电话,马洛。特里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我能为你效劳吗?”

“曼迪上路了。”

“上路去哪里?”

“去拉斯维加斯,和你派来捉拿他的三个打手坐一辆装有红色聚光灯和警报器的凯迪拉克黑色大轿车。是你的车吧,我猜?”

他哈哈一笑。“就像那些人在报纸上说的,在拉斯维加斯,我们把凯迪拉克当拖车使。到底是怎么回事?”

“曼迪领了几个痞子上门,打算揍我一顿——说难听些——就为了报纸上的一篇报道,他好像觉得那是我的错。”

“是你的错吗?”

“我又不开报馆,斯塔尔先生。”

“我也不养坐在凯迪拉克里的打手,马洛先生。”

“他们可能是警察。”

“这我可说不准。还有什么事?”

“他用枪把打我,我踢了他的肚子,还拿膝盖撞他的鼻梁。他看起来不太乐意。尽管如此,我还是希望他能活着到拉斯维加斯。”

“如果他往这边来,我相信他会活着。我恐怕不能和你多聊了。”

“等等,斯塔尔先生。奥塔托丹那档子事,你也在场——还是曼迪一个人干的?”

“再说一遍?”

“别糊弄我,斯塔尔。曼迪跟我过不去,不是因为他嘴上说的理由——不至于为那个上门布局,像对付大模子威利·马贡那样对付我。没有足够的理由。他警告我别多管闲事,别对伦诺克斯的案子追根究底。我追究了,原因是事情碰巧走到了那一步。所以他就像我刚才告诉你的那样出手了。所以一定有更讲得通的原因。”

“我明白了,”他慢条斯理地说,声音依旧平静温和,“你怀疑特里的死有蹊跷?比如,他不是自杀的,而是被谋杀的?”

“我想,细节有助于把事情说得更明白。他写了一份自白书,是假的。他给我写了一封信,寄出去了。旅馆里的侍者或打杂的偷偷帮他寄的。他藏在旅馆里,无法逃脱。信里夹了一张大面额钞票,而且信恰巧在有人敲门的时候写完。我想知道随后谁进了屋子。”

“为什么?”

“要是敲门的是打杂的或侍者,特里会在信尾添一句说明。如果是警察,信寄不出来。那么,进去的人是谁呢?——还有特里为什么要写这份自白?

“不知道,马洛,一点儿也不知道。”

“对不起,打搅你了,斯塔尔先生。”

“没关系。很高兴能跟你聊聊。我会问问曼迪是否知道些什么。”

“好的——要是你能再见到他——活着的。要是没见到他,请务必弄弄清楚。不然有人乐意代劳。”

“你?”他的口气强硬起来,但依旧沉着。

“不,斯塔尔先生,不会是我。有人轻轻吹口气就可以把你扫出拉斯维加斯。相信我,斯塔尔先生。请你相信我。我说的是实话。”

“曼迪会活着见到我,你不必为此操心,马洛。”

“我猜你肚子里一清二楚。晚安,斯塔尔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