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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明白那些词是什么意思。”洛林冷漠地说道。

“你不明白?遗憾!蓝鸟是阿米妥钠,红鸟是安眠药,小黄蜂是戊巴比妥钠,镇静球是掺了苯丙胺的巴比妥酸盐。杜冷丁是一种合成麻醉药,非常容易上瘾。你就只管开出去完事,嗯?那位女士得了什么重病吗?”

“对一个敏感的女人来说,有个醉鬼丈夫就等于患了一身重病。”洛林医生说道。

“你没工夫给他看病,嗯?遗憾!韦德夫人在楼上,医生。耽搁你的时间了,谢谢。”

“你粗蛮无礼,先生,我要举报你。”

“是吗?去吧,”奥尔兹说,“不过在举报我之前,你得先干点别的。让那位女士头脑清醒些。我有问题要问。”

“怎么做对她最好,我就怎么做。你知道我是谁吗?还有,要说清楚,韦德先生不是我的病人。酒鬼我是不看的。”

“只看他们的老婆,嗯?”奥尔兹冲着他吼道,“是啊,我知道你是谁,医生。我吓得五内出血啦。敝人奥尔兹,奥尔兹警官。”

洛林医生上了楼梯。奥尔兹坐下来,冲我咧咧嘴。

“对付这类家伙,你得讲究策略。”他说。

有个人从书房那边朝奥尔兹走来,是个一本正经的瘦子,前额充满智慧,戴副眼镜。

“警官。”

“说吧。”

“接触性枪伤,典型的自杀。气压造成大面积浮肿,眼球凸出也是因为气压。我觉得不可能从枪上找到指纹,上面沾满了血。”

“如果他睡着了,或者醉得不省人事,有没有可能是他杀?”奥尔兹问道。

“当然。不过没什么迹象。用的是韦伯利双弹簧无撞针手枪。一般来说,这种枪扣扳机要用力,但发射却只要轻轻一下。用反冲力可以解释枪的位置。到现在为止,我没找到任何不符合自杀的迹象。我预料酒精浓度会很高。如果太高的话——”,那家伙停顿了一下,意味深长地耸耸肩,“自杀可能就值得怀疑了。”

“谢谢。有人打电话给验尸官了吗?”

那家伙点点头走开了。奥尔兹打了个哈欠,看了看手表,又看了看我。

“你想走吗?”

“当然,只要你肯放。我以为我是嫌疑人。”

“稍后我们可能需要你帮忙。别走开,别让我们找不到你。其他没什么。你以前当过警察,明白警察是怎么办案的。有时候你要趁还能拿到证据赶快办案。这桩案子恰巧相反。如果是他杀,谁希望他死?他老婆?她不在现场。你?好,整栋宅子就你一个,你又知道枪在哪里。设计得滴水不漏。什么都说得通,除了动机。再说我们也许还应该考虑到你的经验,我想,如果你要杀人,会做得隐蔽些。”

“多谢,伯尼。不错。”

“下人们不在。都出去了。那么只可能是某个恰好来访的人。那人得知道韦德的枪藏在什么地方,得瞧见韦德喝足了酒睡着了或者醉得不省人事,并且得在汽艇发出的噪声足以盖过枪响时扣动扳机,还得在你回房之前就离开。就我所知的情况来说,我不认为是哪个来访的人干的。唯一有手段又有机会的人是不会去使用它们的——理由很简单,因为他是唯一一个拥有它们的人。”

我起身准备离开。“行,伯尼。我晚上都在家。”

“只有一件事情,”他沉思道,“韦德这家伙是个热门作家,有钱,有名望。我本人对他写的玩意儿不感兴趣,你兴许能在妓院里发现比他笔下的角色更棒的人物。个人口味不同而已,和我警察的身份没有丝毫关系。他那么有钱,在这个国家最上乘的地区拥有这么漂亮的宅子,那么漂亮的老婆,高朋满座,没有麻烦。我想知道的是什么事情让他觉得无论如何都过不去,非得朝自己开一枪不可?当然肯定有什么事情。要是你知道,最好准备好实话实说。再见。”

我往门口走去。站在门前的家伙回头望了望奥尔兹,得了许可,便放行了。我跨进汽车,为了绕过挤在车道上的各种警车,我从草坪上开了过去。在大门口,另外一个警察上下打量了我一番,没说什么。我戴上墨镜,驱车上了公路。路上空旷安静,下午的阳光洒在修剪过的草坪上,后面是富丽堂皇的豪宅。

在空闲谷区某栋宅子里,有个并非无名之辈的人死在一汪血泊里,不过这里慵懒的静谧并没有因此被打破。就报界而言,这事情就好像发生在西藏似的。

在一个转弯处,两处地产的围墙延伸至路肩,一辆深绿色警车停在那里。一名警察走下车来举起手。我停下车。他走到我的车窗旁边。

“请出示驾照。”

我摸出皮夹,打开,递出去。

“只要驾照。按规定我不可以碰你的皮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