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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通常不会花时间看新闻,与本地时事保持同步接轨?”

“对, 我只关心西雅图水手队和超音速的新闻注12。”哈根微微一笑,态度大方,那是典型的业务员式笑容,看来他似乎很享受成为众人的焦点。“我在外面不太看外地报纸,到了旅馆也很少看晚间新闻,大多数时候都是看球赛。”

“所以你之前不知道莎拉•克罗斯怀特的绑架案?”

“对,我没听说。”

“请向陪审团解释,你后来是如何知道的?”

“没问题。”哈根转过去面对由五女七男组成的陪审团,他们全是白人,另有两位候补者坐在围栏之外。“那天我拜访完一个客户,比平常早一些回到家。当时我喝着啤酒,看着水手队的比赛。在一次中场休息时,一则报道插播进来,说是雪松林镇有个少女失踪了。我在那里有很多客户,所以特别注意了一下那名少女的照片。”

“你认得照片中的少女吗?”

“没见过。”

“然后呢?”

“报道说她已经失踪了一阵子,又附上一张她的车的照片,是一辆蓝色福特货运卡车,它停在郡道的路肩上,就是这张照片勾起了我的回忆。”

“怎么回事,哈根先生?”

“我看过那辆车。我确定它就是某个晚上、我到北方拜访完客户开车回家时,在路上看到的那辆车。之所以特别有印象,是因为自从有了州际高速公路后,已经很少有人会走郡道,而且那天晚上雨很大,当时我心里就想‘那辆车子偏偏在晚上抛锚,实在是够倒霉的’。”

“你那天晚上为什么走郡道?”

“因为比较近。如果你像我一样天天都在路上跑,就会知道怎么抄近路。”

“你记得是哪一天晚上吗?”

“一开始不记得,后来想起那是夏天的一个夜晚,因为那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让我有点儿措手不及。我当时还在挣扎要不要改走高速公路,因为郡道没有路灯,路太黑,十分危险。”

“你能确定那天的具体日期吗?”

“我把行程记在一本工作日历上,我后来查到是8月21日。”

“哪一年?”

“1993年。”

哈根的工作日历就放在大腿上,既然提到了这项证据,克拉克便将其要来,交给陪审团检视。他接着又问:“你记得那天晚上的其他异状吗?”

“我记得还看到一辆红色货运卡车,它在对向车道跟我交错而过。”

“你为什么记得那辆车?”

“跟刚才的理由一样,那天晚上除了这两辆车,我没看到其他车。”

“你看到驾驶室里的情况了吗?”

“看不清楚。不过那辆车我倒是看得很清楚。那是一辆雪佛兰货运卡车,樱桃红,是经典车款,很少见的。”

“你接下来是怎么做的?”

“那则新闻提供了镇警办公室的号码,我就打了电话,把我看到的都告诉了接电话的人。后来镇警官打电话来,我告诉他的事,就和刚才跟你说的一模一样。”

“你和卡洛威警官打电话时,想起别的线索了吗?”

“我想起那天晚上曾经停下来加油、吃晚餐,后来算算,如果我没停下来,应该是我先遇到那个女孩。”

豪斯的辩护律师出声抗议,并且要求不列入证词。个头高大、一头红发的尚•劳伦斯法官宣布抗议有效。

克拉克把最后那句证词留给陪审团,然后坐了下来。

德安吉洛往前走去,手上拿着笔记本。崔西认识这位辩护律师以及他的妻子蜜莉,蜜莉患有退化性关节炎,而詹姆斯是她的主治医师。德安吉洛因为秃头,刻意将头发从最低处分开,再整片横梳过去覆盖头顶。不到一米七的身高,让他西裤的裤脚一路拖着大理石地板,朝证人席而去。他外套的袖口已经盖到手掌上,感觉像是今天早上才从百货公司里随便抓来一套,还来不及改便已穿上。

“你说你看到这辆卡车停在路肩,那么,你看到有人站在车子旁边,或在马路上行走吗?”他尖细的声音被宽阔的法庭稀释许多。

哈根回答没看到。

“你刚才也说自己看到了这辆红色卡车,但没看清楚驾驶室里的情况,对吗?”

“对。”

“所以你并没有看到驾驶室里有个金发女子,是吧?”

“是,我没看到。”

辩护律师指着豪斯问:“你也没看到被告就在那个驾驶室内,是吧?”

“是,我没看到。”

“看到车牌号了吗?”

“没有。”

“那你怎么会告诉大家,你当时看到的就是这辆车?你自己也承认当晚下了大雨,路上很暗,而且你只瞥了那辆车一眼而已。”

“那是我最爱的车款了。”哈根反驳,再次挂上业务员的标准笑容,“我的意思是,我是靠车吃饭的,有责任精通每一款车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