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父亲的行踪(第4/6页)

“要等几天?”她急切地问。

“也许……两天。”我说。

她考虑了一下。

“那好吧,”她无奈地说,“我过两天再来找你。”

“好。”我答道。

接着,我听到她开门的声音。

“你们两个是怎么了?”她走后,我问谷平。

“我说过,她讨厌我。其实还不只是讨厌,她大概恨我。至于原因,我不想说。”谷平泄气地走到厨房的炉子边,烦躁地对我嚷道:“你站在楼梯上干什么?想变成你做的木雕吗?快下来陪我吃东西!”

吃饭的时候,谷平向我透露了案情的最新进展,首先,警方已经对薛宁和王海南夫妇做了基本调查。两人都出生于一九六四年十二月,一九九九年,两人结婚,当时王海南是和薛宁同属一家教育软件公司的职员。婚后,薛宁首先辞职自己创业,2001年年初,创立了健英国际培训学校;同年十月,王海南被公司辞退,自那以后,王海南就在妻子的公司上班,有时候也做做保险。不过,根据员工反映,学校的事务主要由薛宁打理。

另一组消息是关于陆小姐的。

原来陆小姐留给旅馆登记处的电话号码和身份证号码都是假的。陆佩蓉确有其人,但是真正的陆佩蓉是F县医院的护士,这些天从没离开过。拿陆佩蓉的照片给小吴旅社及周边商店的人看,大家都一致确认这不是他们看到过的陆小姐。真正的陆佩蓉也否认认识一个长相酷似陆小姐的女人。现在,县警察局的人已经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正开始在全县范围内搜索这位冒牌陆佩蓉小姐的行踪。

县警察局发现,四月二十三日上午,“陆小姐”曾在县上的小花旅社订了一个单人房间。她预订的时间是五天,按照旅馆的规定,她预付了一天的房租,并将身份证号给了旅馆的前台。小花旅社没有监控设备,但是前台服务员对她印象深刻,因为她曾向她们出示过一张虎斑猫的照片,还透露她要在县里对她的爱猫进行地毯式搜索。

“她说得很认真,听上去不像是假的。”前台服务员说。

她在旅馆房间内只逗留了十分钟。小花旅社的人最后一次看到她,是在四月二十三日中午十一点左右。她们看见她离开旅馆向车站方向走去。

与此同时,薛宁矢口否认自己曾撬过那辆车的后备箱,警方也没从她的行李中找到与撬锁痕迹相符的螺丝刀或类似的工具。薛宁表示,她对车里的死猫一无所知,但是也说不清是不是他丈夫所为.王海南会开车.也有车后备箱的钥匙,根据猫尸的腐烂程度判断,那只猫应该死在四月二十一日。“陆小姐”曾对小吴旅社的人说,她是为了寻找一只虎斑猫才来到木锡镇的,她人住后的第二天,王海南就失踪了。警方认为,虎斑猫之死可能跟王海南的失踪有着某种联系。

然而,薛宁没能提供跟虎斑猫有关的任何线索,只是反复强调冒牌的陆小姐曾给她看过一张猫的照片,还在初次见面时,就诬赖她跟猫的失踪有关。

“这个女人脑子有毛病!肯定有毛病!”薛宁在两次接受县警察局警察的盘问时,都控制不住情绪,对“陆小姐”破口大骂,同时也没忘指责本镇警方的无能和渎职。

“她也骂了我爸,”我问谷平,这是我最担心的事。

谷平似乎在用刀子切面包,我闻到一股辛辣的芥末味儿,

“你在吃芥末?”我又问。

“是啊。用芥末当乳酪,是我特有的排忧方式。芥末能让我持续保持冷静。”我仿佛看到他正面无表情地往面包片上涂芥末。他吃了两口后,说道:“毕竟是有人投诉嘛,他们总要找你父亲去谈一谈,这事你应该想到的。”

我的脸色一定很难看。

“别担心,你父亲快到退休年龄了,他们应该不会为难他的,”谷平安慰我。

谷平不会明白的,我父亲的人生里,也许只有这个职业还多少能让他有点寄托,虽然他的确算不上是个好警察。

“他们会不会给他一个渎职处分?或者开除他?”我忧心忡忡地问。

“也许没那么严重,但总要说他两句的。”

我情绪低落地垂下了头。

“其实,我们这里平时什么案子也没有,所以他有时候不在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小声说。我知道这理由听上去真的没什么道理。

“别太担心,你父亲在县上也不是一个人都不认识。到时候,让他们多替他说说好话.我也会让赵法医想想办法的。但关键是,你父亲得及时回来,他们今天打电话到你姑妈家,但没找到他。”

“什么?”我糊涂了。

“你有几个姑妈?”

“就一个,在县上,住大明路啊。”

“他们联系的就是这个。你父亲给赵法医留过一个你姑妈家的电话,可是今天县警察局的人打电话给你姑妈,你姑妈却说你父亲没在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