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一个实验(第6/7页)

隔壁自己房间的行李有没有收拾好?里面有没有缺了什么?现在逃是时候吗?该逃吗?如果逃了是不是等于不打自招?是逃还是该在这里硬撑?她还能撑多久?

“知道是什么让我感到奇怪吗?在你回来后,我去过一次底楼的厕所。你是在那里大便哟,可那里居然没臭味,也没有空气清新剂的味道。而你跟我说,你没开过窗子,你怕雨水会飘进来。你当然是为了证明你没出过门。第二天,我又去看过底楼厕所的窗台,那里被认真擦过,原先卡在窗缝里的污泥都不见了。还有,我发现你有不少一模一样的衣服,所以如果你把干净的衣服放在厕所,回来后再换上,我们也不会注意。”

王睿的拳头捏紧又放松,放松又捏紧,就在这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内,她已经无数次考虑,该怎么把莫兰的头按在水里,让她停止呼吸。如果梁律师不在的话,如果他不在,也许她就会铤而走险,到时候还可以把王苑拖进来,不管怎么说她们还是姐妹,而且,她也脱不了干系。

莫兰喘了两口粗气,又继续说道:“你杀完人后,就脱下外婆的衣服,从后门直接跑到了河边。你知道王苑和王叔叔会路过那里,于是故意让他们看见你跳河的。等王苑和王叔叔回来后,你又受舒阿姨之命去处理外婆留下的东西。我相信,舒阿姨让你那么做,只是不想给自己惹麻烦。她把外婆当做一个包袱,能扔就扔,而你利用了这一点。就趁这机会,用独轮车把外婆的遗体从后门送出去一直推到河边,扔下了河。然后,你烧了她的遗物。这一次你没掩饰自己淋湿的衣服和头发,因为你知道你家的人会为你作证。舒阿姨果然替你说话了,可是,我发现她说了明显的谎话。她说你去院子里收衣服,可我后来发现,衣服仍然晾在那里,而那里是个回廊,根本淋不到雨。”

屋里再次陷入令人绝望的寂静。不知过了多久,梁律师问莫兰:“她为什么要让罗采芹去舒宁的房间偷项链?”“这就要问她了。”莫兰双手环抱着胳膊,看着她道:“王睿,你为什么让外婆做这件事?我觉得你也不是特别喜欢首饰的人啊。难道你把你妈原来的那块假宝石弄丢了?你以为原来那块是真宝石,于是就伪造了一块想蒙骗你妈,反正你妈也认不出真假。不然也不会再你外婆的抽屉里偷假宝石了。但听说有人要来做鉴定,你就慌了,于是,为了掩盖你伪造宝石的事实,便让外婆去偷宝石,然后再杀了她,这样你到时候,就可以把一切都推到她身上,反正她也有盗窃前科,对不对?一切都是你预谋的。”她冷笑一声没有作答,现在她什么话也不想说。“你知道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你的吗?”什么时候?“你第一次离开花房回到饭厅时,你对我们说,外婆在喝酒。那时候,我已经知道她不是酒鬼了,我发现你撒谎了,但是没戳穿你。那天,我上二楼拿药,听到了怪声音,你说那是风吹开了厨房门,可我明明听到声音是从你妈房间里传出来的。后来,我注意到了楼下走廊的角落里有一块小镜片,过后我又想到,你妈的衣服弄脏后,你急匆匆跟着上楼的情景,那时你在楼上大呼小叫的,我觉得特别不自然。我把这些事全部串在一起一想就明白了,那时候,外婆就在二楼。你是通过走廊的那块镜片知道外婆的行踪的。后来,我还试探过你,故意提到二楼吊灯上的镜片,想看看你会不会因此拿走底楼的那块。结果怎么样?那块小镜片真的不见了。我现在就是有一点想不通,你怎么知道外婆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栋房子里?你是怎么跟外婆约好的?”

这还不简单?我偷走那幅画后,在那里留了张条子(当然是用左手写的),我说,要取回你的宝贝,到百合花房来。她刚想到这里,就听到梁律师说:“因为她。假如她就是凶手的话,她给罗采芹留了张条子,说假如想拿回她的宝贝,就在九月三十日晚到百合花房来。”妈的!纸条!老太婆真的说了!王睿觉得自己的身子重得像个大笨钟。她说不出话,也走不了路,然而还是勉强朝门口迈出了一小步。她得离开这里,去净月堂,去找到那张条子,那才是最重要的证据!她突然想到,也许她还在那个破洞里留下了自己的指纹!妈的,指纹!当时只顾偷东西,也没仔细收拾现场!不过谁知道她还会回去?

“外婆有没有把纸条交给你?”她听到莫兰在问梁律师。“她说,如果她回不来,就让我去S市大古县的茅青山,那里有个尼姑庵,叫净月堂,她在净月堂的阶梯下面挖了个洞,把那张字条和一封写给女儿的信放在了那里,她说,假如最后警方确定凶手不是舒宁,请我把那封信转交给舒宁,并转由舒宁继承全部遗产。”外婆居然还写了封信给母亲,还想改变遗产继承权!净月堂!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赶快去那里销毁字条!那地方地处偏僻,但离这里不远,如果跑步上山的话,大概一个小时就能到。那是外婆在离开他们家后,在回S市的途中找到的秘密藏匿地点。只要在警察之前赶到净月堂,就能销毁证据。莫兰说的一切都是狗屁,根本没实质性的证据。警察要的是证据,证据!销毁证据后,她还可以回来,或者通过茅青山旁边的公交线路,去任何她没去过的地方,从此远走高飞,浪迹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