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一个实验(第4/7页)

是的,王睿在心里回答。外婆什么都没有说,这个老骗子。

“应该是的,可是有一点是肯定的,舒阿姨不知道自己的那条项链是假的。舒阿姨邀请我妈来这里玩的时候,在电话里说她有条很漂亮的项链,那块坠子尤其别致,她说到时候想请一个朋友来鉴定一下它的价值,还让我妈也带东西来鉴定。你们说,如果她知道自己的项链是假的,还会让我妈跟她一起接受鉴定吗?所以,我相信舒阿姨说的是真话,那条项链,是她从外婆的抽屉里拿的。只不过,外婆包得严严实实不见得就是真货,但舒阿姨上当了。假如,舒阿姨知道自己有真项链,当然就没必要去袭击外婆偷东西了。”

王睿的额头和腋下一起开始冒汗。她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说道:“会不会有这种可能,我妈早知道外婆会来,已经预谋好要偷那块宝石,所以才会这么对你妈说的。”“那她就不该在那时候去换衣服,看见你跟上去,她有没有把你赶下楼?”王睿摇摇头。“对啦,这说明她根本不知道当时外婆在二楼,她有没有大声说过什么话提醒外婆呢?也没有,我听见大声说话的是你。”王睿愣住了,她想争辩,但理智告诉她,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现在还是静观其变更为妥当。于是,她紧紧闭上了嘴。莫兰看了她一眼,又把目光转向梁律师。“再来说王苑的事。她提前回家后,经后门进入。这时,她的眼镜片上正好闪过一道光。于是,她认定那块宝石就在家里。这时,她大概看见外婆走进百合花房,于是,就偷偷跟了进去。她走到外婆的身后,捡起花房地上那块平时用来抵住门的砖块,砸昏了外婆;然后,她从外婆的脖子上摘下项链走了。走的时候,她没忘记带走那块砖。我那天白天去参观花房时,还看见过那块砖,第二天却不见了。”

梁律师的目光扫过王苑的头顶,后者已经停止哭泣。现在她坐在地上,脸埋在双掌中,一言不发。“她从后门溜走后,直奔车站,可去接她的王叔叔走到了她的前面。他们是在河边碰上的,所以才会在背后叫王叔叔。”“那她后来看见罗采芹跳河也是在撒谎吗?”梁律师问。“不,这应该是真的。因为王叔叔当时也在旁边,他们都看出那个外婆身材比原先高,但王苑坚持说,那就是外婆。我想那可能是因为,她心里很希望那是外婆。只要外婆死了,她多次意图谋害外婆和偷走项链的事不就都一了百了了?”梁律师皱起了眉头。“多次意图谋害?”“梁律师,外婆曾经是’世界上最笨的贼‘,记得那篇报道吗?”梁律师笑了笑,说:“我记得。它跟这件事有关吗?”王睿盯着莫兰,她也想问同样的问题。莫兰朝她看过来,笑了起来。“呵呵,我今天中午除了给梁律师打电话,还给你外公家打了个电话。怕他那边有来电显示,我是故意到外面的电话亭去打的,他的电话号码我是在你家客厅的年历上找到的。”

莫兰的话让王睿大吃一惊。“你打电话给他们干什么?”她问道。“我冒充报社的人,说要做一个跟踪报道。我问他们那次盗窃案损失了哪些东西,后来警方有没有帮他们追回。是你新外婆接的电话,她真是个好人,回答得特别耐心,她说东西是没少,家里也没什么翻动的痕迹,就是当天晚上家里的老太太突然心脏病发作去世了。她还说,本来不想追究的,但因为家里老人的死肯定跟外婆的行为有关,所以他们才恳求司法机关一定要严惩罪犯,她还告诉我,老太太去世的时候,一直指着她对面的那堵墙。在梁律师来之前,我又把那篇报道看了两遍。我猜,那天老太太之所以会心脏病发作,是因为她被偷走了最宝贵的东西——就是那条项链。而在这之前,她可能从来没对自己的子女说过这件事。所以你外公和新外婆一点都不知道有它的存在。”

“她脖子上戴着项链他们怎么会看不见?再说,她为什么指着墙?”王睿提出了异议。难道那老太婆指的不是墙后的结婚好?她不敢相信自己会错的如此离谱。“如果她想隐瞒你外公他们的话,当然不会堂而皇之地戴在脖子上。我猜想,她是把项链缠在手臂上,把宝石压在手腕下面,这样她穿着衣服的时候,别人就不会注意,她还可以在手臂上缠上一些假的手镯手链,这样真假混在一起就更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了。所以,她伸出手,指的不是那堵墙,而是在说,她的手,她的手臂,可惜那时她已经不会说话了……”

王睿觉得脑袋嗡嗡作响,汗水一直从她的后背流到臀部。看来事情就是这样,老太婆失窃的是那串项链。可是外婆明明知道她偷了假货,为什么还要帮她?是同情她吗,还是有别的原因?“那为什么她当时要装醉?”梁律师问道。“我不知道,但是假如她进门的时候就被人发现了,她知道反正也逃不了,那装醉被抓也许是个好办法。反正老太太也没法说清自己丢了什么,到时候,她把自己身上的东西全交给警察,等出狱后,警察不是照样都会还给她吗?由警察局帮她保管她的赃物外婆可真够聪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