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4节(第2/2页)

“第三,我一直在想,上次我们让李士武做了阿牛的牺牲品,给人感觉是重庆为了灭口,把自己同志杀掉了。但其实这是经不起推敲的,野夫不一定会相信,为什么?因为李士武当初安排自己副官扮演重庆匪徒是很傻的做法,太不像一个潜伏已久的卧底。这出戏野夫事后一定经常会在脑海里回放,放来放去他也许会有所觉悟:李士武所以干那傻事,是因为他给李士武下了最后通牒——到时间不把凶犯交上来要他用命来抵!如果确实如此,那么什么样的人、在什么样情况下最有可能杀他?胖子!只有胖子是重庆卧底的情况下,这种可能才会发生。为什么?因为李士武是他绝对的亲信,这是众所周知的。因为是亲信,他可能知道胖子一些秘密、是非,当李士武蹲了班房,胖子就成了热锅上的蚂蚁,怕他把肠子倒出来,什么都交代出来,于是索性把他杀了,这叫断臂求生。”

“第四,也是最关键一条,只有我们把胖子做成替罪羊,我才能真正解脱,比如我为什么常去裁缝铺,因为是他在利用我……”

刚才金深水一直在听我讲,直到这时他才打断我说:“这可能有点说不通吧,因为裁缝铺是你来了以后才开的。我刚才也说到,孙师傅至少曾跟我说过,他是专门来做你的生意的,也许他还跟其他人这么说过呢。”

我说:“正因为他这么说过我才能把话说圆,为什么?这就是说,我到哪里是要专门找一个裁缝的,可我从南洋来,南京人生地不熟,去哪里找?只有托人找。这个到时你也可以替我作个证,说我刚到这里时也曾托你找过裁缝,但现在这人恰恰是胖子给我找来的。还有,我为什么能从通信处,从一个话务员一下子调到他身边当秘书,正因为裁缝是他的同党,他可以利用我为他悄悄做事。”

总之,我说了一路,老金虽然开始有些疑虑,但经我一一分析、解释,最后他也觉得我的想法是不错的,可以搏一下。怎么搏?我对老金说:“这回只有你上阵了,你来当搅屎棒,我来敲边鼓,因为……”他抢着说:“我知道,因为你是当事者。”“是的。”我说,“你放手去干,没人会怀疑你的,虽然大家知道我们都是胖子的人。”

他沉思一会,问我:“你说这次野夫为什么到现在还不来调查?”

我说:“有两个原因吧,一个是因为已经有我这个大嫌疑人了,可以先从我下手,如果我一审就招了,何必兴师动众?二个是,因为这两天大家不都是在忙秦时光的丧事嘛。现在丧事完了,我审了也没招,我估计他明天就会过来调查。我还是重要嫌疑对象,你我关系这么好,他一定会来找你了解我,到时你就给我脸上贴金,在胖子身上下烂药。”

住进医院后,就怎么给胖子下烂药的问题,我们又进行了反复推敲、细致研究。甚至,我们还排演了一下,我扮演野夫问,他答。老金毕竟是个老地下,即使排演也蛮入戏的,我看着心里很舒服,很踏实。可是,说终归是说,没有有力证据支持,像胖子这样有地位的人也不是可以轻易拿下的,我们必须要制造证据。这个我们一时没有想出来,我答应由我来负责想。

这天晚上,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我住院后,先是赵叔叔来陪护我的,夜里十点钟小红来接赵叔叔的班。赵叔叔临走时习惯性地摸了一下腰间,我知道他是在摸枪,这一下子给了我灵感,想到可以在胖子办公室和家里去藏一些阿牛哥用的子弹做证据。于是,我想了一条说辞,让赵叔叔回去转告老金,并安排老J连夜出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