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4)(第3/3页)

我记得在十月底一个高爽明亮的秋日,是棒球赛结束后两周,一定是个星期日,因为运动场上挤满了人,不少人在丢飞盘、踢足球、私下交易,还有一些人在狱卒的监视下,在会客室里和亲友见面、抽烟、说些诚恳的谎话、收下已被狱方检查过的包裹。

安迪靠墙蹲着,手上把玩着两块石头,他的脸朝着阳光。在这种季节,这天的阳光算是出奇的暖和。

“哈啰,雷德,”他喊道,“过来聊聊。”

我过去了。

“你要这个吗?”他问道,递给我一块磨亮的“千年三明治”。

“当然好,”我说,“真美,多谢。”

他耸耸肩,改变话题,“明年是你的大日子了。”

我点点头,明年是我入狱三十周年纪念日,我一生中百分之六十的光阴都在肖申克州立监狱中度过。

“你想你出得去吗?”

“当然,到时我应该胡子已经花白,嘴里只剩三颗摇摇欲坠的牙齿了。”

他微微一笑,把脸又转向阳光,闭上眼,“感觉真舒服。”

“我想只要你知道该死的冬天马上来到,一定会有这种感觉。”

他点点头。我们都沉默下来。

“等我出去后,”安迪最后说,“我一定要去一个一年到头都有阳光的地方。”他说话那种泰然自若的神情,仿佛他还有一个月便要出去似的。“你知道我会上哪儿吗,雷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