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章 泰士摩弗吉尼亚(第2/18页)

这是那把开哈里森王子大厅东侧门的钥匙,当时他的办公室在那儿。他的办公室钥匙。英语系办公室的。这是伊塔杀死他妻子。绑架他女儿那天他在哈里森最后呆的那间房子的钥匙。有两。三把他甚至已认不出来了。钥匙真的是很可笑的东西。

他的视线模糊了。突然他很想念维奇。和恰莉开始逃亡的这些日子里,他还从没这样强烈地思念过她。他又累又怕,而且满腔愤怒。在这一刹那,如果所有伊塔的特工都排队站在这条小径上,如果有人递给他一挺冲锋枪……

“爸爸?”恰莉紧张的声音问道,“你找不到钥匙了吗?”

“不,我找到了。”他说。它就在中间,一把他用小刀刻上‘泰池”代表泰士摩池塘的小钥匙。上次他们到这里来还是恰莉出生的那年。所以他费了些事才把锁打开,然后把铁链放在秋叶铺成的地毯上。

他把车开进去后,又挂上链子将锁锁上。

路面情况很糟,这使安迪感到高兴。过去当他们每年夏天都来时,一般会待三。四个星期;他就会找出几天时间来修理路面——从山姆·摩尔那儿运一车小石子把它们填在车辙最深的地方,把侵入道路的灌木砍掉,然后再让山姆·摩尔开着他的拖车来把路面轧平。叉道口那条较宽的小路一直通向聚集在池塘边的二十几座度假小屋和别墅;住在那里的人们组成了自己的公路俱乐部,每年要交纳会费,八月份还要召开议事会等等。但这条路上只有麦克吉爷爷的别墅,因为他在经济大萧条时期花低价将整块地都买了下来。

过去他们曾有一辆老式福特。他怀疑现在那辆车已经不能在这条路上开了;眼下这辆吉普车尽管底盘高些,但有一两次仍碰触了地面。安迪并不在乎路面的糟糕状况、因为这表明没有人曾到这里来过。

“那儿有电吗?爸爸?恰莉问。

“没有。”他说,“也没有电话。我们不敢用电的,亲爱的。

那就跟举起个牌子说‘我们在这儿’一样。不过那有煤油灯和两桶厨房用燃料煤油。希望它们还没被人偷走。”他确实有些担心。

自从上次他们来这儿以后,燃料煤油的价钱不断上涨,那些东西已很值得一偷了。

“那儿有——”恰莉开口问。

“见鬼。”安迪诅咒一声猛地踩下刹车。道路前方横躺着一棵被冬季暴风雨刮倒的巨大白禅树,“我们从这儿走吧,只有大约一英里了。我们走着去。”以后他会再带着爷爷的锯木架来,把它锯开拖走。他不想把伊夫的吉普车停在这儿。这大显眼了。

他抚着她的头发说:“我们走吧。”

他们走下吉普,恰莉毫不费事地从树下钻了过去,安迪小心地从上面爬过,注意没让自己伤着什么要害部位。树叶在他们脚下发出令人愉快的“嚏嚏”声,树丛中充满秋天芬芳的气息。树上一只松鼠歪着头看着他们,密切地注视着他们的行动。透过树林的间隙,”他们再次看到了盈盈的蓝色水波。

“刚才在大树那儿你想说什么?”安迪间她。

“问问油是不是够用很长时间。也许我们要呆一个冬天。”

“不多,不过开始时足够了。而且以后我会去砍许多木头。

你也能捡不少回来。”

十分钟后,小路来到了泰士摩池塘边的一块空地上——他们到了。两人静静地站在那里。安迪不知道恰莉在想什么,但是对他,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以怀旧来概括已远远不够。回忆当中掺杂着他三天前的那个梦——那小渔船,那扭动着的大蚯蚓,甚至还有爷爷靴子上的补丁。

别墅是一座建在石地上的木结构建筑,一共有五间房子。一个平台向湖面伸出,一个石码头探入湖水。除了阵阵飘舞的树叶和三个冬天的积叶,一切都和以前一样。他几乎认为爷爷本人马上就会踱出屋来,穿着一件黑绿相间的格子衬衫,向他挥手大笑让他上去,井问他有没有拿到钓鱼执照,因为傍晚时,棕色的蹲鱼仍在咬钩。

这曾是一片乐上;,一片安全的乐土。泰士摩池塘对面,片片松林在阳光下闪烁着灰绿色的光芒。愚蠢的树,爷爷曾说,甚至不知道夏天和冬天的不同。池塘对面现代文明的惟一标志仍然是布莱德福镇码头。没有人建购物中心或游乐园。风还在树林问窃窃私语。绿色的廊柱看上去仍像布满青苔的树干,飘落的松针仍在檐角和滴水檐中积聚。在这里,他曾是个小男孩,爷爷曾教他如何上鱼饵。他曾在这儿拥有自己优质枫木镶嵌的卧室;他曾躺;

在一张小床上作着孩子的梦,醒来便会听到湖水拍打码头的声音。在这里,他还曾是个男人,在以前属于爷爷和奶奶的那张大双人床上与妻子做爱。奶奶是个寡言、有些忧郁的女人,是美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