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2/3页)

史蒂芬妮试图用她的手臂遮住怀中的《问询报》,但还是被伦恩牧师看到了。

“不要听他们胡说八道。”他告诉我们,“我没有做过任何不道德的事情。我的生活中只要有耶稣的陪伴就足够了。”

埃尔斯佩思,我相信他。在我看来,这个男人有足够的自制力。而且,我能看得出来他没有撒谎。

我又泡了一大罐新鲜的冰茶,打算借机跟他们说说自己真实的想法。“伦恩牧师,你打算怎么养活那些农场上的人?”一点也不难为情地说,我说这话的时候就直勾勾地盯着蒙蒂。

“主会关照我们的。好人都会得到好报的。”

不过,他们在我看来可不像是什么好人,特别是像蒙蒂这种人。我说了些类似“人们可能会利用你的善心”之类的话,惹得伦恩牧师对我大为光火。“瑞贝,”他说,“耶稣是怎么教导我们不要对别人妄加评论的?作为一个虔诚的基督教徒,我想你应该是再清楚不过了吧。”

接着,他和那个蒙蒂就转身离开了。

我对刚才的一番争执感到很难过,真的。那个周日也是我这么多年来第一次缺席教堂的礼拜活动。后来,史蒂芬妮告诉我,现在教会已经被新来的“好事者”给占领了,“核心小组”里的好几个老成员都不得不绕着他们走。

在之后的两天里,我都忙于给食品装罐的事,希望能够在周末之前把所有需要储备的食物都装好(到那时为止,我们家仓库里的罐装食品已经够吃两年了,但我们仍然觉得不够)。罗恩和我还在商量着订购些木头的事情,以便储备起来在将来电力中断时烧火用。有一天,我突然听到家门口有皮卡车在一顿一顿地刹车的声音。我向窗外望去,看到吉姆懒洋洋地坐在方向盘后面。自从几周前我去他家送过一个馅饼之后,就再也没有看到过他了。我记得他当时拒绝开门,惹得我很伤心,于是干脆把馅饼留在了他家门口。

只见他连滚带爬地下了车,我和罗恩见状连忙跑出去搀扶他。“我刚刚接到了乔安妮的电话,瑞贝。”他说着,身上还散发着阵阵酒气和汗臭,看上去好几周都没有刮过胡子了。

我猜乔安妮大概是在电话里说,帕姆的骨灰终于可以回家了,所以他才看上去那么低落。

我扶他在厨房里坐下,他接着说道:“你能不能帮我给伦恩牧师打个电话,叫他过来一趟?”

“你为什么不直接开到他的农场去?”我问。事实上,我这话有点明知故问了。随便一个正常人隔着老远就能闻到他身上的酒味,他本来就不应该开车出来的。看到他这副样子,我不由得湿了眼眶。要是他这时候被博蒙特警长抓到,肯定是要被送到监狱里关上几天的。我赶紧给他倒了一杯可乐,好去去他嘴里的酒气。自从我和伦恩牧师大吵一架之后,我就再没有给他打过电话。不过,这次为了吉姆我还是勉强拨通了他的电话号码。我本以为他是不会接我电话的,不料,他不仅接了,还说立刻就会赶过来。

在我们一起等待伦恩牧师的时候,尽管我和罗恩百般暗示,吉姆都没有透露任何信息,那几句勉强应付我们的话也大多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十五分钟后,伦恩牧师出现了,身后依旧跟着那个跟屁虫蒙蒂。

吉姆一见到伦恩牧师就马上开了口:“伦恩,乔安妮去见了那个日本男孩子。”

伦恩牧师一下子呆住了。在他和伦德博士分道扬镳之前,他们一直都在争取能和其中任何一个幸存的孩子说上话。“乔安妮说那个日本男孩……她说那个男孩已经可以开口说话了,但不是直接和她说的。”

看在上帝的分上,我们谁都没有听懂他说的话。“我没明白你的意思,吉姆。”伦恩牧师问道。

“她说自己是通过一个机器人和那个男孩沟通的。那个机器人长得和男孩一模一样。”

“一个机器人?”我惊呼,“他通过一个机器人来跟别人说话?就像网络视频里演的那样吗?怎么搞的?”

“这是什么意思,伦恩牧师?”蒙蒂问道。

伦恩牧师至少有一分钟都没有说出话来。“我觉得我应该给泰迪打个电话。”泰迪是伦恩牧师对伦德博士的昵称,不过我们都知道他们之间不和。事后,罗恩说他觉得伦恩牧师不过是想通过曝光这个事,来掩盖自己和妓女之间的丑闻,挽回一点名誉罢了。

令伦恩牧师感到颇为扫兴的是,吉姆说他已经把这事告诉了媒体。也就是说,他把乔安妮是怎么找到那个日本男孩,以及那个机器人长得和男孩有多像全部都一五一十地说出去了。

伦恩牧师的脸色顿时气得像罐装甜菜一样红。“吉姆,”他厉声喝道,“你为什么不在找那些媒体之前先通知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