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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任,”大岛对陷入沉思的三原说道,“也许先认识梶原的,不是峰冈,而是须贝呢?”

“哦?这想法挺有意思的。”

三原嘴上这么说,可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更多的兴趣。

被勒死在水城的须贝新太郎是北海道人,在名古屋的同志酒吧工作,他的生活也和俳句完全不沾边。

梶原武雄一辈子没离开过九州,怎么可能会认识须贝呢?大岛也只是随口一说罢了。

“对了主任,”大岛说道,“梶原武雄的确需要买月票。”

“哦?”

“梶原住在公司的宿舍里,平时上班不用坐车,但他每周要去两三次位于博多的滨口町的《筑紫俳坛》编辑部,所以才买了月票。”

“原来如此。那二月七日是他亲自去买的月票吗?”

“这还不清楚。我让福冈警署去核对月票申请表格上的笔记了。不过山冈说,梶原开始帮忙编辑杂志之后,就一直是买月票去的。”

梶原常买普通月票,犯人竟然连这一点都知道得那么清楚。如果二月七日那天是犯人假借梶原的身份买了月票,那他调查得真够仔细的。

话说回来,三原在听说梶原去过和布刈神事之前,好像就知道了俳句大会的事情。他虽然不知道梶原这个人,但却听说二月六日深夜到次日凌晨会在和布刈神社举办一场俳句大会。不,不是“听说”,而是“看到”。

他立刻想起,那是《筑紫俳坛》杂志上的一则告示。他去江藤白叶家时,曾经随手翻开过《筑紫俳坛》,看到过那则告示。

三原感觉眼前仿佛现出了一丝曙光……

《筑紫俳坛》会寄杂志给东京的俳句社团。如果喜爱俳句的峰冈周一在东京读到了这本杂志,他就会知道,二月六日晚上,《筑紫俳坛》的社员们会前往和布刈神社。

也就是说,即便他与筑紫俳坛的成员没有个人交情,也能知道俳句大会的消息。

三原让刚出完差的大岛刑警好好休息,自己冲出了警视厅。

他来到位于御茶水的裱糊店,那里是江藤白叶的家。他走进店内,发现顶着一头白发的白叶正在制作卷轴。

三原走进店里,坐在榻榻米上。

“哎呀,欢迎光临。”白叶迎出来恭恭敬敬地打了个招呼。

“不好意思打扰您工作了,我今天想再向您打听些事。”三原说道。

“可以,没问题。只要是我知道的都会回答。”白叶诚恳地回答道。

“上次我上门打扰的时候,看了一本叫《筑紫俳坛》的杂志……”

“对,您好像还看了别的杂志,《天狼》《自鸣钟》等等。”

“请问您能否再让我看看那本《筑紫俳坛》?”

“那是……十二月号吧?”

“应该是的。”

白发苍苍的白叶回头喊道:“喂!喂!”

他叫妻子把那本杂志拿过来。

“俳句和案子有关系吗?”白叶一脸疑惑地问。

“没有没有,我只是想起那里面有一篇很有意思的文章。”

话音刚落,白叶的妻子便拿着《筑紫俳坛》走了出来。白叶用瘦骨嶙峋的手将杂志递给三原。

“请看吧。”

“谢谢。”

三原快速翻阅杂志,寻找那则告示。杂志很薄,不一会儿就找到了。

和布刈神事吟诗大会

根据惯例,我社将组织参观二月七日(农历元旦)凌晨一点到四点的和布刈神事,之后在现场举行俳句大会。有意参加者……

就是它!峰冈周一肯定也看到了这则告示。

那峰冈又是怎么知道梶原武雄会跟去拍照呢?

三原向白叶问道:“请问您每个月都会收到《筑紫俳坛》吗?”

“是的,我并没有花钱订阅,只是把我们的《荒海》寄了过去,他们就会寄一本《筑紫俳坛》回来,算是交换吧。这种交流已经持续了很长时间了。”

“那以前的杂志您还留着吗?”

“留着呢,从创刊号开始,每本都有。”

“不好意思,您能不能把这一年的所有《筑紫俳坛》都拿给我看一下呢?”

“去年的吗?行啊,我这就去拿。”

“真是劳烦您了。还有,能不能把刊登有和布刈神事的俳句的那一本也给我看看?”

白叶看了一眼三原手中的那本杂志:“那应该是四月号吧?行。”

他对着里间喊道:“喂!喂!”

不久,妻子便抱着一叠杂志走了出来。

三原查阅了所有《筑紫俳坛》的卷头照片——大多是社员们的集体照。三月号是“太宰府赏梅会”,六月则是“新绿的香椎宫”,八月是“津屋崎海岸与大岛吟诗会”,十一月是“彦山红叶行”……所有照片下都有“同人 梶原武雄”的字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