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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是的。”

“那您的社团里,有没有一个叫‘峰冈周一’的人?”

“峰冈先生吗?有啊,我和他挺熟的。”

白叶点了点头,硕大的红鼻子随之抖动。

“我今天就是为峰冈先生来的。”

“莫非峰冈先生……犯了什么事吗?”白叶一脸惊讶。

“不,这么说并不确切。只是他牵扯到了前些日子的一起事件之中,是事件的重要知情人,并非嫌疑人或犯人,请您千万不要误会,也不要将我们今天的谈话外传。”

“原来如此,我不会外传的,请您尽管问吧。”

知道警察不是冲着自己来的,白叶立刻精神了不少。

“谢谢。峰冈先生说自己写俳句很多年了,请问这是否属实?”

“这是真话。嗯……他好像是从昭和十七八年那会儿开始写的吧。当然他是战后才加入我们社团的,大概是昭和二十四五年吧。”

“那他肯定在《荒海》上发表过作品吧?”

“是的,虽然他的俳句算不上特别优秀,但时不时会写出几首让人眼前一亮的作品。他的作品还上过我们杂志的卷头呢,大概有个三次吧。”

江藤白叶的话证明了峰冈周一所言不虚。

“那您觉得他的人品如何?”三原继续问道。

“他的人品啊……”白叶思索了一会儿,“我和他只在俳句方面有所交流,没有私交,所以也不是很清楚。不过他时不时会来参加我们的社团聚会,感觉他是个很温和的绅士,为人诚恳,对俳句又很热心,其他社员也挺喜欢他的。”

“原来如此。”

三原一边听江藤说话,一边环视四周。不愧是俳人的房间,房间一角的书桌上及四周都摆满了俳句杂志。《天狼》《天之川》《马醉木》《自鸣钟》《杜鹃》《山塔》……著名的俳句杂志纷纷映入眼帘。

“您这儿有好多俳句杂志啊!”

听三原这么一说,白叶也回头看了看那些杂志。

“这些啊?搞俳句杂志的人都会收到其他社团寄来的杂志,我们也会给他们寄一些,也算社团间的交流吧。”

“那些杂志都是从全国各地寄来的吗?”

“是啊,北至北海道,南至南九州。这么说虽然有些夸张,不过我的确收到过九州最南边的鹿儿岛寄来的杂志。”

白叶提到了九州。这让三原来了兴致。

“那北九州有俳句杂志吗?”

“有啊,《自鸣钟》《枳壳火》《筑紫俳坛》……多得数不清。”

“这些杂志具体都是哪个地方发行的呢?”

“大多是福冈县,也有佐贺和长崎。但有些杂志因为资金不足,出得断断续续的。”

“哦……”

听三原聊起俳句杂志,白叶也兴致盎然,从杂志堆中抽出几本九州来的杂志。

“那就让我拜读一下。”

三原翻了翻杂志,发现那大多是只有薄薄三十多页的小册子。忽然,他发现杂志上印着一段用线框起来的告示。

他赶忙看了看杂志的封面——浅绿色的封面上,用草体写着“筑紫俳坛”四个大字。

和布刈神事吟诗大会

根据惯例,我社将组织参观二月七日(农历元旦)凌晨一点到四点的和布刈神事,之后在现场举行俳句大会。有意参加者请于二月六日晚十一点半前往门司港站前集合。西铁公司将提供包车前往和布刈神社,到达后先前往社务所稍事休息。有意者请于一月二十五日之前联系本社负责人。

夜晚天凉,请各位注意保暖。

三原抬起头:“《筑紫俳坛》的历史很长吗?”

“还算挺长的吧,是昭和七八年间创刊的。主编大野残星是福冈一座寺庙的僧人,和我挺熟的。他也是虚子的门生。”

“从这篇告示来看,他们好像每年都会举办观赏和布刈神事的活动啊?”

“是的,《筑紫俳坛》虽然是福冈的杂志,但福冈离门司也不远,所以每年都会组织。”

“这和布刈神事,在俳人之间很有名吗?”

“算是吧。因为有许多俳句都是以和布刈神事为主题的。据我所知,就有‘潮湿和布满木桶,放置海边岩石上’‘神官下海割和布,飘舞两袖结背后’这两首。”

“说起和布刈神事,”三原将烟头按灭在烟灰缸里,“峰冈先生说他今年去看了,您听说了吗?”

“当然听说了。他去之前还找我打听了半天该怎么走呢。”

“哦?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好像是今年一月底吧。”

“峰冈先生还把他写的俳句给我看了,可我看不明白究竟写得好不好。”三原故意提起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