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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因为他知道您和土肥先生很熟吗?”

“是的。我们经常会一起喝酒。值班的员工看到早报上的消息后吓坏了。毕竟土肥先生的死因不寻常,是被人害死的。”

原来如此。三原纪一也记得那天早上的报纸内容。那份报纸可能是六点或六点半左右送来的。看到报纸,立刻给发电报到小仓,正好会在九点左右送达。

警方于前一天晚上十二点多在相模湖发现了尸体。报社应该是七日凌晨一点左右得到的消息——刚巧在截稿时间之前。

“我明白了,”三原点了点头,“峰冈先生,您是怎么知道门司的和布刈神事的呢?”

“那个呀,”峰冈难为情地笑了,“我平时喜欢写俳句,虽然写得不好,但看过的一些俳句的书都提到过,冬天的季题之一‘和布刈神事’是一种历史悠久的神事。农历除夕晚上到春节凌晨,神官要下到海里割取海带供奉在神明面前。我特别想亲眼看一看,可平时又没机会去九州,正巧这回要在福冈谈生意,就趁机坐前一天的飞机去了九州。”

“哦!您可真有雅兴……您是晚上七点十分到的福冈板付机场吧?”

“是的,是的。”

“飞机上空位多吗?”

“不多,从东京出发的时候已经座无虚席了。一个空位也没有。”

“这样啊……那您下了飞机就去门司了是吗?”

“我从机场打车去了博多,到博多站是七点四十分左右吧。我看还有时间,就在博多吃了个饭,然后坐火车去了门司港。等等……好像是二十一点四十八分的慢车吧。到达门司港的时候是二十三点二十三分。”

“哦,那距离午夜只有半个小时了呀。”

“是的,还差三十七分钟就是元旦了。然后我从门司港站打车去了和布刈神社,”峰冈周一一五一十地汇报了当天的行踪,“不去还好,一去真是吓一跳。没想到会有那么多人。大半夜的,还要专门开临时大巴接送旅客呢。”

“您看了神事吗?”

“看了,还挺庄严的呢。把附近的灯火全部熄灭,拿着火把的神官走进退潮了的大海中。身着古代朝服的神官,在海里割下海带。整个场面比我想象的更为神圣。”

峰冈眯起眼睛,仿佛在回忆当时的场景。

“那您可真是了了心愿了。”

“是啊!我还带了照相机去,拍了些照片。”

“什么?您还拍了照片?”

三原纪一大吃一惊。

他本以为从下飞机之后到进大吉旅馆之前,都没有证据可以证明峰冈的行动。可照片不就是最好的证据吗?三原开始反省自己多余的怀疑了。

“您手头还留着当时的照片吧?”三原问道。

“当然,这些照片我要留作永久的纪念。插有这些照片的相册就在办公室里,您想看看吗?”

“可以吗?”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

峰冈周一走出会客室,不久就抱着一本仿古布料封面的大相册回来了。

“就是这个。”

他将相册递给三原纪一。

“那就让我开开眼界吧。”

三原翻开相簿。第一页上就插着神事的照片,和扑克牌差不多大。

照片是用3S胶卷拍摄的,拍得非常清晰。峰冈说,神官们穿着白色的衣服下到了海里,衣角要卷到大腿上,一人手持镰刀,一人抱着木桶,还有另一人则举着巨大的火把。

拍摄这幅场景的照片共有五张,每一张构图都有所不同,神官们的姿势也各不相同。有些照片还拍到了神社院落内的石质围栏和围观的群众。透过松树树梢的间隙,还能看见神社屋脊上的千木和鲣木[16]。

三原纪一把相册翻到下一页。咦?竟然不是神事的照片。

照片上像是一间宽敞大宅里的庭院,在小小的假山与泉水旁,站着一位面带微笑的二十二三岁的和服女子。

“这位是?”三原问道。

“那个啊,”峰冈挠了挠头,“我去大吉旅馆的时候,还多了几张胶卷,就给那里的女佣拍了两张。”

“原来是这样。她可真是位美人啊。”

三原盯着照片。

“很可爱吧?我还多洗了一份照片给她寄去了。”

这是出门旅行的时候经常会发生的情况。

三原纪一又问道:“不好意思,这本相册能不能借我两三天?”

峰冈有些吃惊:“您要这相册干什么啊?”

“您别误会,我没有怀疑您的意思,只是想稍微调查一下里头的照片罢了。”

“这样啊,那就没办法了,您就拿回去吧,”峰冈点了点头,“我的摄影技术不怎么样,但照片肯定是没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