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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二不禁思考起来。为什么她会在那时从山里出来呢?这到底是受了谁的指使?高森的妻子究竟是不是自愿去修行的呢?

她可能的确患有神经官能症。不过,会不会有人以此为借口将她半强制性地带上西山,暂时将她软禁起来呢?

修二总觉得自己从热海去南部町再到西山的一路受到了监视,从离开热海时起他就产生了这种感觉。现在想来,自己离开那弟媳妇的家从坡道上下来时眼前一闪而过的那道黑影,还有闯进西山温泉旅馆热水池的那个来路不明的男子,使他愈发确信了。尽管并不清楚对方的真面目,但他猜测他们很有可能是与普陀洛教有关的人。而出现在山半腰的道场前的那三名男子,似乎也早就预料到自己会上山去见高森妻子。

现在报纸上称高森的妻子投目黑川自尽。他理不出头绪。溺死包括他杀和自杀。死者可能是从桥上或岸上被推进河里。她究竟是怎么死的?

阿辻返了回来。

“在读什么呢?那么起劲。”他站在修二的面前问道。

“啊,没什么,只是闲来无聊随便看看。”修二把报纸放在了自己的一侧。

“让你久等了。”阿辻当然也不会留意这种夹缝报道,说道,“对方似乎也不很清楚啊。”说着便在修二的身旁坐了下来。

“是吗?”

“我问了一下社会部的副总编,他讲你所说的那种城市可能是光明乡啊。”

“光明乡?”

“全国好像有好几处普陀洛教信徒的住宅区。之所以叫光明,听说是因为普陀洛教的观音经中写有此教义,于是取了这名字。在东京近郊的小田急沿线有一处。”

“小田急?”怎么又是小田急呢?修二想。梅之丘和豪德寺两个车站同时在脑海中闪过。

“过了多摩川后有一站叫相模大野。”

“嗯。”修二的眼前浮现出一片辽阔的原野,那里算是关东平原西边的尽头,可以说是最后的旷野了。

“从那个车站往北有一片五千坪【4】的土地,据说那儿建有普陀洛教团的信徒的房子。土地上盖有一百二十户左右,大约是三年前建起来的……听说那片地原本曾是旧陆军的军用地。”

“东京近郊就这一处吗?”

“唔,听说他们正在其他的地方购地,不过,建成的小区就只有这一处。另外,千叶县、静冈县、京都府、北海道等地也有他们的小区。”

“普陀洛教团是把房子廉价卖给信徒还是只让他们居住而已?”

“听说房子与土地都归信徒所有,好像是该教团的什么特别计划,给人合作社相互扶助的感觉。据说信徒是以低息贷款得到房子和土地的,至于具体情况就不清楚了。”阿辻表示并不十分清楚现在的状况,“普陀洛教团现在在全国似乎有十多万的信徒。第一代教主时期说是有二十多万呢。看来,到了第二代已经大不如前了。”

“教团的资产很雄厚吗?”

“众说纷纭。有的说本部那边拥有两三亿的财产,也有说他们经济拮据。反正谁也弄不清真实情况。”

“他们也是靠信徒的捐助筹钱的吗?”

“当然是靠信徒的捐助了。他们好像还分了会费与特别会费。一般的信徒月月都要缴纳会费,金额并不高。而特别会费,也可以说就是捐赠,有捐五千五万日元的,也有捐一百万二百万的吧。”

“这个教团为什么不为人知?”

“它的确有一段时间未引起世间的注目了。初代辉煌时它曾大受瞩目,感觉是被过分关注了。不过初代教主的确擅长宣传,一下子笼络了众多的教徒。现在已过了兴盛期,也就没人知道它的实际情况了。”

“那个第二代教主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这个嘛,宗教的事情,我也是一无所知。怎么了?你对普陀洛教的事儿这么感兴趣?”

“不是,是因为别的事。”

“你不会是想入教吧?”

“不,我怎么会因这种事来找你打听呢。”

“不会是艺苑画廊的千塚拉拢你入教吧?”

“千塚?他也是信徒吗?”修二睁大了眼睛。

“不是,我只是信口胡说嘛。因为听说普陀洛教的信徒中会有一些意想不到的人物,一些举足轻重的实业家也会偷偷加入进去。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不过就算千塚成了信徒也毫不奇怪。这就是普陀洛教团的厉害之处。所以,说不定他们是很富有呢。像这样的信徒一定会慷慨捐赠的。”

“辻先生,我还想深入了解一下普陀洛教,有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