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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二想起了饭馆老板娘的话来,高森支行长的融资地是某家酒店。结果贷款变成了呆账,被追究了责任。发现这过失的似乎是玉野。当然,若只是普通的过剩融资,应该不至于到辞职的地步,或许,其中还因为有支行长的贪腐行为吧。对于超过担保物估价的融资,贷款方和银行支行长之间通常都会伴有私人情面。也就是作为对融资的感谢,支行长会收到财物或受到宴请。
饭馆的老板娘最终并没说出那酒店的名字。她多半是知道的,但老板娘在这一点上很小心,不过她还是透露了不少。
那么那位花房行长究竟去了哪里呢?当时他肯定是在热海下的车。若是连热海支行的员工都不知道的话,那么行长或许是去见高级客户,或者是偷偷来这里休养。修二排除了后者。他常听艺苑画廊的千塚说,花房行长是一个工作极热心的人,而且年纪很轻。如果是偷着来这儿玩乐,那也用不着带秘书一起来。
修二总觉得行长现在所在的地方就是那家问题酒店。
一切都将会在自己造访高森前支行长的家后迎刃而解。或许,丧夫的妻子会把一切都告诉自己。那遗孀对亡夫曾上班的银行是绝不会抱有好感的。因为丈夫不仅被逼辞职,还离奇地去世了。
妻子在丈夫做热海支行长时和他在一起生活,就算丈夫并未把全部的事情都告诉她,也会有别人不知的真相和情报。解开谜底的钥匙似乎就在眼前,尤其是高森离奇死亡的地点和原因,修二一定能够从她的口中打听到的。
二十分钟之后,他乘上了开往静冈的电车。现在的时间是一点半,到达目的地大概是在三点前后吧。就算交流一两个小时,今天夜里还是能够返回东京的。在热海虽然并无像样的收获,可是能够造访高森的遗孀,这仍是不期的幸运。剩下的,就只有祈祷对方正好在家了。
到达富士站后,等待身延线发车。站台上的人意外地多。从发车开始,修二一直站着,直到中途车内才空了出来。他没坐十分钟,车便到了内船车站。
修二暗暗扫视了一下四周,应该没人在窥看自己。五六个去身延参拜的人正在角落里大声地交谈着。车窗外的富士川映着阳光。
在内船站有五六个人下车,在这一带下车的人似乎很多。还有三个西装打扮的年轻男子,最近,无论乡下还是城市,在穿着上都已没区别了。
有巴士从电车站到南部町。南部町在富士川的西岸。他大致扫了乘客一眼,刚才下电车的那三名男乘客并没有乘公共汽车。修二不禁对自己过敏的神经苦笑了一下。
穿过富士川的长桥之后,不久就到了南部町。这里既是从东海道去身延参拜的道路,也是从骏河去往甲府的古街道,萧条的夹道小镇两侧,房屋仍残留着古驿站的遗风。
修二向人打听明信片上的地名,被告知要到那儿得从公共汽车站一直往西边的山里走。村路很窄,富士川的支流就在路旁的崖下流淌。再往深处走,便是从断崖上湍急而下的溪流。
爬上一段将近一公里的坡道之后,斜坡上出现了一片平地。那儿有农家和农田。每一家的房子都建在垫起的石垣上,连农田也在石垣之上。修二向一个路过的村民一问,得知中间那一带的石垣边上的就是高森家。从这儿望去,那里有个很大的稻草屋顶。
修二登上天然石的石阶,朝那一家走去。由于要经过每家的门前,随着不断前行,这位长发画家也逐渐变成了村人们注目的焦点。
修二在挂“高森”门牌的门前停了下来。一侧的后院里传来牛叫声。
修二招呼了两声,一张四十二三岁的女人脸从昏暗的里屋露了出来。
“您是哪一位?”
修二以为此人便是高森前支行长的遗孀。
“我是从东京来的,我叫山边。”
妇人有一张尖而瘦的脸,没有化妆,是最常见的农妇脸。修二想,或许高森前支行长的妻子在丈夫死后很快适应了乡下的生活吧。他早就听说这里是高森的老家,他的弟弟一直在这里务农。
“恕我冒昧地问一下,您是曾任职于光和银行的高森先生的太太吗?”
“不是,我是高森的弟媳妇。”
“啊,是吗?不好意思。”修二连忙低头致歉。
女人走向修二,于是二人就站在院子前面说起话来。
“我听说高森先生的太太住到这儿来了,就想来见一见。”
“嫂子现在不在家。”弟媳妇答道。
“她去哪儿了?如果马上就回来的话,能否让我在这儿等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