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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贺和太田两人抵达舞团是下午三点左右,石神井的警员们已经开始实地检查了,尾田案件的搜查总部也已经有几名搜查员赶到了现场。

石神井的小林副警官靠在走廊的墙上注视着鉴定工作的进行,加贺走了过去,问道:“柳生呢?”

“送到医院去了,应该没危险了。”

“没有其他人喝过吧?”

“没有,好像毒是下在柳生自带的水壶里。”

“毒的种类是?”

“还不知道。”

小林明显有点不高兴,也难怪,前一起案件还完全没有看到进展,在他们的管辖范围内又发生了新的案件。

加贺朝训练室里望去,舞蹈演员们都闲着没事儿做,不过这个时候也不好继续练习,他们有的在地上做着柔韧操,有的抓着横杠轻盈地活动者身体,还有人蹲着脸朝下一动也不动。

浅冈未绪正站在镜子跟前发呆,加贺一直凝望着她,她好像有点发现似的转过头来。他微微颔首,想向她示意说什么都不用担心,不过不知道她会不会注意到这个细微的动作。

“柳生水壶里装的是什么呢?”加贺问小林。

“今天是咖啡。”

小林说着,命令身边一个年轻刑警把水壶递过来。

“今天?您的意思是?”太田从边上插嘴。

“柳生好像一直从家里带便当来吃,随着食物的变化水壶里装的也一直会变。今天他带的是三明治所以配的咖啡。”

“你是说如果是太阳旗餐的话就配日本茶?”

太田说。

“正是此意,不过他们连太阳旗餐是什么应该都没听说过吧。”

小林苦笑着说。

年轻刑警拿来了水壶,小林递给了太田。外面套着一个大塑料袋,尽管指纹采集工作已经结束,但加贺二人还是戴上了手套。

“闻上去是咖啡。”

太田打开盖子把鼻子凑近了闻了闻,那是不锈钢制的抗压式的水壶。

“好闻吧?完全不像掺加了毒物的样子呢。”

“不过真的是加了啊。”

“是,你要喝喝看吗?”

“算了,不用了。”

太田把水壶递给了加贺,加贺发现这个盖子内侧是湿的,

“他是用盖子代替茶杯喝的吧?”

加贺说道。“貌似是。”太田点点头。

“他什么时候喝下去的?”

“午间休息的时候,大概是2点左右吧,有几个目击者,所以那个时候的情况调查的很清楚。柳生在休息室准备吃饭,之前喝了点咖啡,那时好像柳生立刻就发现有点不太对劲,喝了两三口后说这味道似乎有点奇怪。然后有点纳闷地准备开吃三明治,突然表情痛苦起来。倒在地上像是胃和头都痛。不一会儿脸色变得煞白,直淌着冷汗。在场的人都惊呼起来,事务所的人都纷纷飞奔着去联系医院和警署。一般应该先联系医生,警察在医生诊断完之后才有必要的,然而接连发生这样的案件之后,大家都开始这样应对了。”

真是不管是什么时候都会有习惯的时候啊,太田有一种很别扭的感慨。

医生立刻诊断为中毒症状,让他把喝下去的都吐了出来,并让他嗅氨水刺激他的神经。就在他稍稍调整了紊乱的呼吸后,警车赶到了。

“柳生喝下去的只有咖啡吗?”

关上水壶的盖子,加贺问。

“是啊,三明治动也没动过呢。”

“水壶是放在哪里的呢?”

“更衣室柳生自己的衣柜里,只是衣柜没有上锁。”

“很危险啊。”

“因为他信任伙伴们啊。”

说着,小林立刻更正道,“不对,应该说是曾经信任。”这个修正暗示了以后高柳舞团里可能出现的变化。

太田去更衣室查看现场,而加贺走进了练习室,里面一向热情与汗水并存的空气今天也有一丝冷飕飕的感觉。舞者们都穿着上衣。

看见加贺进来后,谁都没任何反应,可能就像太田说的那样,这也成为他们的习惯之一了。只有未绪用乌黑的双眼欢迎了他。

他走到她身边不由得咳嗽了一声,低声说:

“你受惊了吧?”

本来还想说一句“昨天真是让你费心了”,不过发现有点不合时宜。

未绪没有点头,而是垂着她那浓浓的睫毛,眼眶是红的,但从脸颊到脖子却是毫无血色的惨白。

“他……柳生先生每天都带水壶吗?”

加贺把柳生称为“先生”是略微作了些挣扎的,因为他想起了他那挑衅的目光。

“嗯,一般都会带。”

“这事儿谁都知道吧?”

然后她转动着眼珠扫视了一下周围舞者们的样子后,回答:

“几乎应该都知道,可能就大学生和来芭蕾学校帮忙的那些人不知道吧。”